隔着窗子,雪艳已经看见温延棋、靖亲王来了,便捧着自己写好的半册书给他们看。
温延棋草草翻了翻,见雪艳竟然是反复润色跟谢家的恩怨情仇,竟像是将自己跟谢家绑在一起一般,并未多提起太子等人,心里略有些失望,便将来意说了:“雪艳,从你的只言片语中,可见太子上辈子并未落下个好下场。不知他犯下了什么事?”
雪艳敏感地看向温延棋,常年不见天日,脸上的肌肤越发莹透,淡然一笑道:“温郡马是为了傅惊鸿来的?”眼睛看向靖亲王,见靖亲王略有躲闪,便已经了然,镇定道:“王爷、郡马若拿小海要挟雪艳,雪艳自是无可奈何,但若跟傅家兄弟有关,恕雪艳无能为力。”
靖亲王道:“堂堂大丈夫,我等岂会拿个无辜小儿要挟你?”
温延棋道:“雪艳,皇上正在用傅家兄弟的时候,定然不会叫他们受苦。你如今设法将他们救出,这也是你的功劳。”
“雪艳此生,还能封侯拜相不成?既然终归要困在这小院里,能两手干净地看着仇人落入法网,也是桩大快人心的事。”雪艳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听见外头小海呼声,便抱着手臂去看,全然不管温延棋、靖亲王,看温延棋似对傅惊鸿的案子十分关切,便又说:“若想叫我开口,请傅惊鸿娘子亲自来。不然,你们这群自命是正人君子的人,也不必折腾,这世上的事,很多不就是上头说有罪就是有罪,上头说没罪就是没罪的吗?”眼睛里似笑非笑,手撑在窗边,仰头看向外边小海放出去的风筝。
☆、83人之将死
有道是山水有相逢,昔日卖了雪艳的傅惊鸿也料不到有一日会要求了雪艳才能逃脱这牢狱之灾。
温延棋、毓秀郡主为免商琴多心,只瞒着她说雪艳病了,开不了口说话,并不将雪艳的话告诉她。
七月流火,大牢里傅惊鸿掐算着商琴的日子惶恐不可终日,商家里商琴终于发作了,商大姑、商老太太急着叫人请稳婆、大夫。
商大姑亲自在产房里陪着商琴,见她咬着牙使劲,便心疼地落泪说:“好孩子,你喊出来,别憋着,将牙齿咬松了,就再没地补了。”
商琴虚弱地一笑,“姑姑……生了三个……自然要听姑姑的。”虽这样说,却依旧咬着牙不肯喊叫。
在床上扭了半日,商琴用上全身的力气也生不下孩子,眩晕中听见稳婆说她骨盆小了一些,不便生养,越发将全身的力气积攒出来,听着商大姑的话将那孩子往外推,推了两下,人就像是死了一样瘫在床上。
商大姑着急地喊“琴儿?琴儿?”看她手脚有些发凉,便落着眼泪给她擦脸,问稳婆:“可能用擀面杖去赶孩子?听人说过有用擀面杖将孩子从肚子里赶出来的。”
稳婆忙摆手:“小的不会那些,用了伤了小娘子、孩子性命,小的一家老小就要喝西北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