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氏见穆娘子来了兴致,说道:“可不是么。不知他从哪里听说娘子大手笔一下子买下八个丫头,就问起娘子府上,问娘子府上可是四年前才从苏州过来的,又问娘子家买卖如何。”
“嫂子怎么跟他说的?”穆娘子心里不禁燃起希望,心道那人十拿九稳就是来找她们的,冷不丁听到一声含糊的“娘”,心一揪,见奉卿哈哈地笑,微微偏了头将眼睛移开。
“我说娘子家早就在梁溪买下宅子了,有五六年了。娘子家自然是如今日进斗金,新开的丝绢铺子,一日赚下的铜钱能装五六簸箕。他问了好些话,还说过两日再来跟我说话。”
谢琳琅啃着点心的手一顿。
穆娘子也失望了,穆家如今做的买卖压根不像是能一口气买下八个丫头的豪富人家,穆家的银子来得古怪,还望那人发现了才好,“那人……”原要问姓甚名谁,又怕惹起丫头怀疑,便笑了,“当真是古怪,好端端的,问起我们家做什么。倒像是我们有意做出什么事来着人眼。”
“娘子,人参拿来了。”桂儿将一包人参片放在岳氏手边的蜻艇腿梨木小几上。
岳氏拿了手点了点人参,笑道:“可不是嘛,那人也携家带口的……”
“携家带口?”穆娘子诧异了。
“是呢,领着个二十出头的小娘子,那小娘子怀里抱着个一岁大的小哥。如今都跟着他们主人家住在林县令家里。”岳氏仿佛没瞧见穆娘子脸色稍变,又自顾自地说,“那小娘子仿佛是后头娶的,人水灵的很,大眼睛樱桃嘴,据说是大户人家的副姑娘、大丫鬟,一身的气度呢,啧啧,难怪被商官人疼成那样。”
听到商官人三字,穆娘子脸色煞白,手指待微微蜷缩着去拿茶盏,不等拿到茶盏又收回来,心里起伏不定,料定商官人就是商韬了;如今岳氏说商韬已经再娶……虽说自己已经“再嫁”,他再娶也在情理之中,但心却止不住地难受,心知自己回不去了。
“听说嫂子也会些法术给人消灾,我这有些燕卿的旧衣物,劳嫂子捎带回去,替他烧化了,给他多念几回经,也替他消灾解难。”许久,穆娘子微笑道,心里有苦说不出口,但已经打定主意要将谢琳琅送回谢家,至于她自己,等她见到商韬的时候便以死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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