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却告诉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皆是王妃的算计?
只要一想到那日在庄子前看见的几具残骸,付煜眼中都有些殷红,他这些日子都未休息好。
近乎一闭眼,姜韵的那句无力询问就出现在他耳边。
她问他——殿下但真觉得庄子安全?
她什么都猜到了。
猜到了王妃不会放过她,猜到了去庄子也许就是死。
她甚至求过他,要他不让她去庄子。
但他当时是怎么做的?
他沉默不语,只道会将她接回来。
付煜一直记得,那刹那间,女子就闭眼再未说话,只任由眼泪悄无声息地掉。
付煜胸口一阵顿疼。
“殿下在说些什么?妾身听不懂!”
王妃心虚假装烦躁不耐的脸出现在眼前,付煜顿时生出一抹厌恶。
王妃似怔愣住,她倏然哑声。
付煜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他说:
“本王当真后悔。”
王妃呼吸顿时急促,捂住胸口,忍住那针扎似的疼,她好笑地看向付煜。
后悔?
他后悔什么?
她都未曾后悔,付煜凭什么后悔?
她堂堂国公府嫡小姐,嫁给他为妻,他有什么好委屈的?
她国公府这些年明里暗里地支持他,如今他羽翼渐丰,就忘了她国公府的功劳?
王妃好笑地扯了扯唇,却止不住眼泪又急又凶地掉:
“后悔?当初殿下跪在太和殿前接旨的时候,怎么不说后悔?”
“我祖父在朝中替殿下说话时,殿下怎么不说后悔?”
“我梁氏一族为殿下奔波时,殿下怎么不说后悔?”
王妃止不住地笑,笑得她捂住胸口,忍不住咳嗽起来,她恨恨地看向付煜:
“殿下有何资格,对妾身说后悔二字?!”
付煜无动于衷,他只平静地看向王妃,扯着抹讽刺:
“互惠互利的交易,到了王妃口中,倒成本王一人占便宜了?”
他厌恶极了这种被后宅女子算计的感觉。
付煜寒声道:“既然王妃处处觉得委屈,大可回国公府,让你那位好祖父收手,从此和我岐王府断绝来往!”
“你且瞧瞧,他肯吗!”
付煜挥手,摔了案桌上的杯盏,碎片炸在王妃脚边,将王妃吓得一跳,她脸色惨白地看向付煜。
王妃艰难地抬手指向他,指尖被气到不住颤抖着。
国公府和岐王府在一条船许久,岂是说下船就能下船?
如今夺嫡在即,国公府这时任何不当举动,都可能让整个国公府陷入倾覆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