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谨慎的人,也有疏漏和不备的地方。”
姜韵心下一沉。
她竟莫名觉得王妃这话不只是在说秀珠,反而是意有所指。
说白了,王妃不信姜韵,如今又有证据在,即使姜韵把话说出花来,也没有用。
姜韵顿时收声。
无用功,就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淬锦苑中跪了一片姜韵的人,她一点点抿紧唇瓣,铃铛的贴身之物落在外间,除非铃铛自己不小心,否则院中必有内鬼。
可她一心皆在腹中胎儿身上,倒疏忽了甚多。
姜韵闭了闭眼。
院中顿时陷入一阵沉默中。
其实不是没人看出来,今日之事就是针对姜韵来的,但看出来了,也不会帮她说话。
唯一会帮她说话的陈良娣,也只安静地待在一旁。
半晌,王妃似疲惫地抬手捏了捏眉心,扯了扯唇瓣:
“你抵死不认罪,不过仗着腹中有孕,本妃拿你没办法罢了。”
姜韵不着痕迹地拧眉。
不对劲。
伺候王妃十几年的婢女无故惨死,相较而言,王妃的反应也太过平静了些。
王妃顿了好久,未说话。
显然她发现,她真的拿姜韵没办法。
她不可能真的对姜韵做什么,顶多就是将她看管起来,等殿下回来作主。
但这又正和姜韵的意。
何氏也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才脸色难堪地沉默了下去。
姜韵跪得久了,脸色渐渐泛白,她似无力地倚在铃铛身上,一副柔弱作态,叫旁人没眼看。
何氏嫌恶地移开视线。
“来人!守好淬锦苑,待殿下回来,本妃自会问殿下要一个交代!”
王妃冷然扔下一句话,阴沉着脸带众人离开。
不消片刻,淬锦苑就只剩下姜韵一行跪着的人,张盛停了会儿,只低声说了句:
“姜主子保重身子。”
他离开后,姜韵才被扶起来,她站立片刻,视线从跪着的奴才身上一点点扫过,她平静地说:
“我做过人下人,所以知道当奴才的苦。”
她自揭身份,让院中跪着的人脸色顿白。
“许是我太体谅你们,倒叫你们各个生出惫懒之心,忘记了做奴才的本分。”
她太过平静,反而让绥枝等人心中生了怵意:
“奴婢不敢!”
姜韵好似没听见这些,她觑了铃铛一眼,铃铛砰一声跪地,咬声说:
“奴婢昨日睡下时,衣裳还是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