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韵刚躲进屏风后,脸上的羞红就尽数褪去。
她不紧不慢地坐在软榻上,只隔着一扇屏风,将付煜和卫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显然不止她,付煜也想知晓卫旬这一趟的结果。
“人找到了?”
付煜端着杯盏,轻轻抿了口,似随意问道。
卫旬顿时将心思从姜韵身上收回,眉眼苦笑:“哪有这么容易?”
付煜似惊讶地挑了挑眉梢:
“未寻得线索,你就回长安了,可有见过卫三公?”
二人之间谈话,并非公事,倒也颇为随性,卫旬坐在一旁,端起杯盏,还未送到嘴边,听见付煜这句问话,就放了回去。
他摇头,透着几分无奈和苦恼:
“见自是见了,属下昨日刚回到长安,三叔的人就去了府中找属下。”
“属下连夜去了三叔府上。”
卫旬也是那时候才知晓,卫椋居然派人在卫府一直等着他的消息,刚知他回府,就立刻派人来寻他。
卫旬连滴水未沾,就匆匆去了卫椋府中。
对着卫椋紧迫的视线,卫旬竟难得生了几分紧张,他有些心虚。
这还是三叔第一次交代他办事,可他却未办好。
卫旬稍偏头,躲开卫椋的视线:
“三叔,我在定州查了许久,也未曾查到堂妹的消息。”
他直呼其为堂妹,卫椋却未有丝毫反应。
只在他摇头时,卫椋眼底那抹失望,连书房中昏暗的灯光都掩不住。
卫椋如今已有四十,他发丝多了几分白,比十年前时,他眉眼的锋利内敛许多,只他素来沉着脸,莫名有些阴鸷,这么多年来,甚至很少有人会自然地和他对上视线。
他是圣上手中的一把刀,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命。
薄情冷血得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可怕。
即使是卫旬,心中对他也是有些怵意的,卫旬这次这般积极地想要找到卫钰,除去想完成卫椋的交代外,还有一个原因——他看出了卫椋对卫钰的在意。
卫钰这个名字,还是他从莫府的人口中得知的。
钰,素有珍宝之意。
至少,那时的卫椋对卫钰必十分欢喜,恨不得捧在手心中。
卫椋太过无牵无挂,对卫氏来说,也并非甚好事,他们需要和卫椋有更紧密的牵扯。
这卫钰,就是最好的牵绊。
只要他们寻到卫钰,对女子来说,背靠卫氏,在何时皆是助力,单只看这一点,卫椋就不得不有所顾忌。
是以,他去定州前,父亲也曾交代过他,必要尽力找到人。
卫椋比十年前要沉稳许多,他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许久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睁开眼,冷淡地看向卫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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