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良娣除了偶尔去一趟晗西苑请安,近乎日日都待在自己的院子中。
锦绣刚闷闷地传来前院的消息,倏然就听见一阵从隔壁院子中传来的轻微动静。
陈良娣稍惊,她放下手中的绣帕。
锦绣扶着她站起来,两人走到楹窗旁,朝隔壁院子看了眼,稍顿,陈良娣轻叹了口气:
“我倒越发看不懂她了。”
锦绣稍拧眉,颇有些不屑:“自王妃闭门不出,反而叫她气性越发大了。”
她们隔壁,就是素宁苑,里面住着的那位苏良娣,近段时间可算是逞尽了风头。
对于主子的话,她撇了撇嘴:
“主子分明是舍不下脸说。”
“奴婢瞧着,她就是小人得志!”
往日看着还是挺谨慎的一个人,乍然接触权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翻身。
可也不想想,她如今这权利和地位是如何得来的?
陈良娣没有反驳她的话,只敛下眸眼,沉默不语。
锦绣不解地看向她:“主子,您怎么了?”
楹窗旁的栀子花藤似渐绿,陈良娣轻轻地摇了摇头,只浅笑着说: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若有一日,我和她一般,旁人是否也会说我背主忘恩。”
锦绣呼吸一顿,下意识脱口而出:
“这怎么一样?”
这下子,反倒是陈良娣好笑地看向她:“哪里不一样了?”
同样的是良娣位,同样的背靠旁人,有何不一样的?
似看出她的自我厌弃,锦绣倏然红了眼,她干巴巴地说:
“她怎么能和主子相提并论?”
不一样的。
苏良娣当初进府,是她主动去投靠王妃娘娘,近乎将脊梁骨都折断了,她靠着王妃在府中过得自在,得以良娣位。
说句不好听的,她想借王妃的势,就活该欠王妃的。
可自家主子哪里相同?
她们主子要家世有家世,比起李侧妃也不遑多让,只主子比李侧妃晚陪在殿下身边几年,又不比李侧妃膝下有子。
况且,殿下素来待主子有几分恩宠,和苏良娣根本不同。
锦绣呐呐地说:“主子帮侧妃的还少吗?”
侧妃性子张扬,有时要主子替其善后。
王妃厌恶侧妃,每每对付侧妃,哪次不是主子挡在前面替侧妃求情说话?
为帮侧妃,偶尔殿下来一趟,主子都要不动声色替侧妃说些好话。
陈良娣没想到自己一句话,会叫锦绣红了眼,有些哭笑不得摇头:
“瞧你,我就随口一句,你怎还哭起来了。”
说罢,陈良娣朝隔壁看去,那处动静还未消,她眉眼染上一抹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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