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业见石清妍笑容满面,暗道英雄所见略同,果然石清妍也看不上石红莲,于是慢慢地说道:“侄子乃是大才子,见天地有人请侄子赏脸吃酒,如今已经在益阳府有了大群朋友呢。前儿个,侄子才把个能说会道的读书人介绍给聂老头,叫那人去益阳城外的小镇上替聂老头宣扬他的话去。”
石清妍暗道果然酒肉场上易交朋友,这么快耿业就有一群狐朋狗友了,“慢慢说,你那群高朋贵友是怎么知道的?”
“姑姑,益阳府打了胜仗,王钰、贺兰他们都水涨船高,司徒尚也有大功,想捡便宜的人能少了?多的是人想弄清楚司徒姑娘到底是不是姑父外室然后下手呢,据说,那一日风和日丽,你红莲姐姐见家里的女人们都在忙着整治家里,借口气闷就要去慈航庵,令堂见她在家里憋坏了,就放了她出去。于是乎,一路坐着翠幄小轿,你红莲姐姐就上了凤崎山,凤崎山上百花绽放,游人如织,对面山下的寺庙群里更是人声鼎沸,香火旺盛。就在旁人眼皮子底下,你红莲姐姐就进了慈航庵,然后见了住持,便要去见司徒姑娘,待迈着莲花步悠悠地见到正在给兄长做针线的司徒姑娘,便去打量司徒姑娘,从上到下看了一遭,又重重地盯了眼司徒姑娘手上的男人衣裳,就挽着司徒姑娘的手……”
“你这朋友不会姓司徒吧?”石清妍托着脸说道,心想耿业知道的这么清楚,自然就是司徒灵说的。
耿业讪讪地一笑,“还是姑姑英明,司徒姑娘怕姑姑误会,又知道侄子跟姑姑素来亲近,便托了侄子来跟姑姑说。”
“然后呢?”楚静乔因石清妍对石蓝婕的态度,丝毫不意外石清妍会兴致盎然地看石红莲笑话。
耿业见楚静乔问,立时殷勤地答道:“红莲姑娘心里以为司徒姑娘私通男人,就叫自己的丫头帮着看门,将门关了,先是大义凛然地教训司徒姑娘,后头又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跟王妃姑姑说,再之后又义正辞严地叫司徒姑娘牵线,让她当面劝说锦王爷莫做这等对不起王妃的事。一通软硬兼施,总之红莲姑娘咬定了司徒姑娘跟姑父背地里有些不人不鬼的事,只听她说:‘我是好意,知道清妍的妹妹的性子若知道了定要折腾得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这颗心呀,见不得人受苦,既不愿意叫你受罪,又不肯叫清妍被蒙在鼓里,是以,我琢磨着,合该劝说王爷莫再做这等事。’司徒姑娘见红莲姑娘压根不听她说话,就丢了手上针线将红莲姑娘给狠狠地揍了,红莲姑娘的丫头来拉架,又被司徒姑娘的丫头抱住。后头还是庵堂里的住持来劝说,司徒姑娘才放过红莲姑娘……司徒姑娘也没放过她,一怒之下又跟王府里还住在庵堂的姨娘们说红莲姑娘想走广陵候夫人的老路,年轻时勾引王爷,得逍遥时且逍遥,等老了叫贤淑公子们给她养老。贵府上的姨娘们满腔幽怨,正无处纾解,仗着人多势众,又觉得司徒姑娘敢跟红莲姑娘动手,这石红莲就跟石蓝婕身份差不离,于是也没什么顾忌,就合起伙,仗着人多势众,将红莲姑娘主仆都打了一顿,烧了她的轿子,就将她赶出慈航庵。”
“慈航庵外路人如织,这就是都被人看见了?听说了?”孙兰芝人留在益阳府,自然知道那群不甘心改嫁不甘心放弃锦王的女人们吃起醋来会有多么的可怕,因此连嘶了两声,心说石红莲遭了大罪了,这才来益阳府,名声就坏了吧,多少人出城去凤崎山上纳凉,这下子石红莲还敢提嫁人二字?想起一事,便跟石清妍说,“我记得是早先司徒先生病重,只当自己要死了,昏厥前稀里糊涂地将妹子托付给咱们王爷,王爷怕惹人误会,就将司徒姑娘送到慈航庵里了,原本要送到京城的,后头王爷自己去了京城,大抵王爷也忘了还有个司徒姑娘呢。”
石清妍心想司徒灵一时恼羞成怒做出那事,大抵是怕以讹传讹,弄出什么误会来,才叫声名远播的耿小篾片替她捎话,笑道:“得了,告诉司徒姑娘,我知道是什么事了,不会再叫石红莲去聒噪她。”
“只怕不聒噪司徒姑娘,要来聒噪王妃呢。侄子听司徒姑娘那般说,心里想着姑姑家令堂可不是个眼睁睁看着自家姑娘受苦的人,于是就去石家打听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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