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君言疑惑道:“这是什么?”
“虱子,”耿奇声说道,未免楚徊尴尬,便忙补救道:“臣身上也有。”
“属下也是。”顾漫之艰难地说道,看到耿奇声抓,就也想抓两下,万幸他忍住了。
余君言眼红了又红,哽咽道:“陛下受苦了。”
耿奇声说道:“听说锦王府后院姨娘身上也有这东西。”
楚徊眉头紧皱,心里明白为何这几日自己身上总不自在了,嗔怒道:“立刻给朕清理干净!”
“是,”余君言又劝道,“陛下,不如叫太医先给陛下瞧一瞧眼睛?”
楚徊心里满是怒气,且也听楚恒读过楚律请来大夫给他开的药方,心里明白自己的眼睛大概是好不了,于是斩钉截铁道:“先收拾了那东西,瞧一瞧被褥衣裳里有没有。”
“是。”余君言说道,一路舟车劳顿马不停蹄地赶来,连续几日不曾睡过安稳觉,原以为到了益阳府便能歇息,不想这锦王府……没有多余米粮,又有虱子,可见这锦王府当真是寒酸的很。
秦柔在门外听人吩咐,便机灵地亲自叫人弄了热水来,随后借口去找管事要去虱子的药粉,便远远地避开留客天,不肯回来。
秦柔不回来,余君言又因与楚徊久别重逢,于是不肯叫旁人插手,亲自替楚徊梳洗。
但她这十几年不曾见过此物的女子哪里懂得如何去洗,待解开楚徊发髻,瞧见里头白色灰色小卵,不由地两腿发软,硬撑着去洗,奈何如何也洗不掉,洗着洗着,便簌簌落泪,语带哭腔地说道:“委屈陛下了。”
楚徊虽看不见,但恨不得此时就将那小东西洗去,想起秦柔早先那诡异的目光,心道秦柔定是发现了,却不知怎么说,此时见余君言不给他清洗,却哭哭啼啼,便有些不耐烦,但他素来不是跟女人发火的人,于是便耐心地说道:“丽嫔莫伤心,朕一年到头为国事忧心,能够在这锦王府休息两日也好。”
余君言呀了一声,伸手将爬在她手背上的小虫子拍掉,头皮不住发麻,落泪道:“陛下莫安慰臣妾。”心道这益阳府乃是要塞,怎地锦王府就穷到这地步了?
楚徊眼睛上的纱布已经除去了,蒸着热气,料想余君言也不是个能够替他除了头上异物的人,便闭着眼睛说道:“丽嫔一路奔波,想来已经是十分疲惫了,便叫了秦姑娘来替朕收拾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