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清妍笑道:“好大的威风,一个敢往我碗里探头探脑,一个敢来拉我的人。”说着,便将身边的柳枝拿在手上敲了敲,“难不成广陵侯夫人以为我今日所为是失心疯?”
邹嬷嬷本要拉人,但五十几岁的人了,哪里没有几分眼力劲,瞧着石清妍不慌不忙的,虽不好不拉沉水,但也不敢拉得用力,就将手虚搭在沉水臂弯上,然后纳罕地看向肖氏,示意肖氏石清妍有古怪。
肖氏养了秦柔十几年,很有些母女之情,且又对她寄予厚望,瞧见秦柔强撑着站直,心里又有两分骄傲,听出石清妍的话外之意,便冷笑道:“不是失心疯,难道王妃是从哪里得了仙人指点?”她对锦王了解甚深,自是不信是锦王给石清妍撑腰,忽地想起前两日石家人来给了石清妍一封信,便想那信是什么信。
“无关之人退下。”石清妍说道,瞧了眼虽挨了一巴掌照旧端庄典雅的秦柔,“抄了五百遍大悲咒,等王爷回来了交给王爷。”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便又说道:“不用交给王爷,毕竟男女有别,就交给吴姨娘,叫她一同拿去给王爷。”
肖氏对石清妍的话置若罔闻,对邹嬷嬷点了点头,又摸着秦柔的脸说道:“好孩子,快些回去上药。”说着,眼神恶狠狠地盯了沉水一眼,暗道等会子就替秦柔剥了她的皮。
邹嬷嬷忙扶着秦柔退出去。
沉水也自觉地领着流云走到外头守门去。
只剩下肖氏、石清妍两个,肖氏冷笑道:“还请王妃指点,那神仙教了你什么,叫你气焰这样嚣张?倘若不是神仙,难不成是石家长辈教你的?若是,我就不明白了,石将军夫人怎么会教王妃不敬长辈?”
肖氏一把年纪,在锦王府高居众人之上,不怒自威,此时虽站着,但对上坐着的石清妍,也不显得折了威风。
石清妍笑道:“长辈自是该敬重,但倘若是不自重的长辈,那就大可以不敬重了。”
石清妍的话无意间触到肖氏几十年前的痛处,于是肖氏气急,自顾自地坐到炕上,便拿了手摩挲手上的拐杖,冷声道:“我却不知我这老婆子一把年纪哪里不自重了,倘若王妃看我不顺眼,我便搬出去就是。”
石清妍瞄了眼肖氏手上的拐杖,暗想肖氏身子健康的很,步履也很是平稳,怎会无故拿了这拐杖?还该叫人好好查一查,想着,便说道:“一把年纪的人了,夫人甭拿这个威胁我。广陵侯府早不知由着谁当家做主了,夫人回去了处处看人脸色,夫人能受得住?夫人若当真是清心寡欲之人,就随便找家寺庙住着了,何必鸠占鹊巢在锦王府里充什么老太妃。”
因石清妍的话难听且直刺肖氏肺腑,肖氏脸上青筋跳起,握着拐杖的手越发收紧,并不看石清妍,只冷笑道:“祸从口出,王妃可要千万三思啊。”
石清妍笑道:“应当是夫人三思才是,夫人可知如今天下是什么形势?听说先帝十分宠爱王爷,王爷更是当今陛下登基之前的大敌……”
“说了叫王妃三思,王妃怎地越发胡言乱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