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自己推了她,她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替自己辩解,那双清亮的眼眸里面尽是伤心和愧疚,----她入了宫闱,有苦衷,不能抚养自己和姐姐也罢了。
为何这么多年一直杳无音讯?!
哪怕是只言片语呢,都没有……,这会儿还想着来看什么看?见一面,便能弥补抛弃家庭的愧疚了么?只怕荣华富贵,早就已经迷了她的眼了吧。
之前那些年,父亲一直都是郁郁寡欢,多可怜。
叶宥满腔的愤怒,可是真要恨,那个又是怀胎十月生下自己的母亲,她再狠心狠情,总归也是生育了自己啊。
“什么?!”一声断喝,打断了叶宥的思绪。
这一处“七七桥”颇长,走近桥头,才发现对面站了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有段九和谷涟漪,倒是不怕劫匪之流。
但……,那一身将领军士装束。
开口便是:“皇上口谕,请安顺侯父子过去说话。”
叶东海翻身下马,领着儿子和随行员上前,打量道:“敢问……?”莫名其妙跑出一个上差来,谁知道真假与否?不得不仔细一些。
那神情倨傲,冷冷道:“不必怀疑。”将皇帝随身佩戴的匕首请出来,“安顺侯也御前近身呆过,不能不认识吧?”又拿出一个盒子,“程二奶奶也。”
叶东海一时没反应过来。
打开盒子,看到一支熟悉的发簪,方才转过弯儿,“程二奶奶”是指女儿七七,不由急怒,“皇上他……”到底碍于君臣尊卑,不好发作,况且皇帝又不是奸邪小,即便叫了女儿过去,也不会无缘无故难为的。
----不为君德,还要顾忌她怎么想呢。
叶东海稍稍松了一口气。
“姐姐的发簪!”叶宥倒抽一口冷气,急问:“姐姐呢?”
那军士无动于衷,悠悠道:“程二奶奶就前面茶寮里等着,……请吧。”
叶家的一行不得不赶往茶寮。
圣命不能违,家的安危更不能不管,直到见了微服便装的皇帝,行了大礼,叶东海方才忍耐问道:“皇上,微臣的女儿呢?”
不等他说完,徐离便朝旁边抬了抬手。
叶宁被领了出来。
叶宥慌忙上前一阵打量,见姐姐毫发无损、神色安定,放下心来,还是忍不住悄悄问了一句,“没事吧?”
“没事。”叶宁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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