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气,将来再慢慢的跟她算!
桐娘正在担心小姑子胡闹,见她去了又回,周善存又一直没有上来,不放心,便领了一个婆子出来。正好瞧见周善存脸色难看,正在附耳吩咐自家小厮什么,越发怀疑,因而福了福,“我是黄家的大奶奶,方才……”指了指屋子里面,“我家小姑子脾气一向爽直,可有说了什么冒犯的话?”
“没有。”周善存笑眯眯的,行了礼,方才说道:“听说黄家大嫂和小姐在这边看收拾,恰巧我离得不远,就顺路过来打声招呼。”他从来都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并不提谁让他来的,也不提黄蝉的话,就着玉石和翡翠漫天说了起来。
等到要付账那根翡翠簪子时,大方道:“记在我的账上。”对那店铺的妇人说道:“我周某人在北城门任职校尉,不会赖账的。”
听他这么说,桐娘反倒不好拂了对方的面子。
况且一百六十两银子,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的,这会儿周善存做人情,但将来小姑子要嫁给他,转一圈儿还不是又回去了。
----人家里子面子都有了。
接下来,周善存又极其热情的招呼,让去衣料铺子,说是既然已经出来了索性多逛一逛。去完衣料铺子,不免又是挑了衣料,又是记在他的账上,然后好说歹说接着去了点心铺子,非要给黄家太太和老爷捎几盒子点心。
人家做未来女婿的热情又有孝道,桐娘也拦不住。
黄蝉只是不耐烦,走到周善存身边低声嘀咕了一句,“我之前说的那些话,你没听见吗?还是指望着买点好东西,我就会改了主意?别做梦了。”
桐娘正在给儿子们挑点心,回头看了过来,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不是她想当电灯泡,实则是小姑子神色难看,看起来绝对不像是在说什么好话,而且他们还没有成亲,凑得太近了也不好。
周善存抬头笑道:“没什么,大小姐叫我少花点银子。”
桐娘不由目光一讶,----不是吧,这么快就胳膊肘朝外拐了?可是仔细瞧了,周善存的确不像是在生气的样子,想来即便小姑子发了几句牢骚,他这个年纪的男子也不会当一回事的,因而笑了笑,“那等下咱们少买一点儿。”
黄蝉不料自己对牛弹琴,越发憋气,可是也不能在外面嚷嚷大喊,“我说的是不想嫁给你!”每一拳都打在棉花上,有力无处使,心道这人脸皮怎地这般厚?自己都说了不愿意,他还能笑得出来。
不过等她被拖着逛了一下午,回到家时,就知道周善存为什么笑得出来了。
----居然趁着半日水磨功夫,把聘礼下到了黄家!
黄蝉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只觉胸闷气短喘不过气来,偏偏上上下下的人都在恭喜自己,说是周家聘礼丰厚难得、风光体面,她不傻,情知这门亲事自己是嫁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