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那邓猛一介粗人,还要学别人爱个风雅清韵之事。
酒杯刚刚满上,就听得一曲清澈的琴声,从花园后面的竹林悠悠传来,----仿若小雨洗刷竹叶,铮铮淙淙,听得人心旷神怡。
邓猛高声道:“就闻徐二爷足智多谋,徐三爷英勇善战,今日一见,实在是足慰在下平生。”向徐氏兄弟敬酒,“请二爷、三爷满饮此杯。”
徐策对酒没有兴趣,更不敢冒冒失失的吃东西,微笑问道:“不知邓守备相邀,有何要事相商?待说完了正事,再饮不迟。”
“邓某一介莽夫。”邓猛突然撩起袍子,半跪了下去,“请求二爷、三爷收留!从今以后愿意跟随二爷、三爷身后,效犬马之劳肝胆不辞!”
徐离的手一直按在佩剑上,放才见他突然动作,差点就要拔剑出来,……却不料对方来这么一出投诚戏码。
徐策微笑道:“哦?愿闻其详。”
“西南蜀地有巴陵王邓萍,乃我族叔。”邓猛面向西南双手抱拳,声音朗朗,“如今天下割据、南北几分,邓某乃是巴蜀之后,在汜水关坚守十几年岁月,岂能投靠萧苍那等篡位逆贼?!”又道:“听闻徐家有意攻打幽州,邓某愿意大开汜水关,跟随二爷、三爷一起北上,不杀贼子誓不休!”
“三郎。”徐策朗声笑了起来,虚抬道:“快把邓守备扶起来说话。”
徐离上前扶了人,身体依旧保持蓄势待发之态。
“邓某手中没有多少兵马。”邓猛打开地上的盒子,拿出一卷东西,在石凳上缓缓的舒展开来,“只有这个……,还算勉强能够拿的出手。”
徐策只看了一眼,大惊道:“幽州详图!”
“二爷、三爷请看。”邓猛一面指着地图,一面指出附近几州的军事要点,各处守将的喜好、优劣,以及行军的各种选择,显然早就做足了功夫。
徐离探头看了过去。
徐策不停询问,邓猛一一作了详细的回答。
一时间,宾主之间言谈甚欢。
竹林里的琴声再度清幽传来,似烟似雾、如泣如诉。
徐策在琴棋书画上头涉猎广泛、造诣颇深,细细一听,便猜出对方是一个女子,指力绵柔劲长,----不知邓猛是何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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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猛看着像个粗人,实际上性子却很是耐得住。
徐氏兄弟问什么,他就答什么,语言亦是条理清晰,一直细细的说了大半日,暂时实在没什么可问的,方才恭谨打住。
眼下两方的合作还没拍板,不说军事,便有那么一瞬间的冷场。
好在邓猛早有准备,坐直身体,指了指竹林深处,大笑问道:“二爷、三爷,听这琴声可还能够入耳?”
徐策赞道:“高山流水、珠玉落盘,使人闻之忘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