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嬷嬷见齐映月站着一动不动, 按下心中的焦急, 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齐映月勉强说道:“嬷嬷,你还是去请大夫吧, 我去了也无用。”
方嬷嬷神色复杂, 斟酌着说道:“姑娘,公子正因为急着找你,身上的伤口裂开, 失血过多, 实在撑不住方晕了过去。”
齐映月抿了抿唇,轻声问道:“他伤得很重?”
方嬷嬷点点头,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忧, 颤声说道:“公子左腹处中了一箭, 里面的箭头拔了出来, 这么深的一个洞。”她抬手比划了一下,打了个寒噤,眼泪都快流出来。
“伤疤叠伤疤,以前的伤没好利索,如今再受伤了一次。”方嬷嬷拭去了眼泪,哽咽了起来:“公子向来要强,哪儿磕了碰了,若不是疼得实在受不住,从不会主动吱声。”
齐映月早就见识过,萧闻在同里镇也伤到了腹部,在她家根本无法好生养伤,也不敢请大夫。他自己吃了几颗药,再熬些补血汤,是他自己生生熬了过去。
每次他撑着出来走动,脚步都很缓慢,齐映月知道应当很痛,他每走一步,不亚于在刀尖走过。
“奴婢听石头说,公子在京城没日没夜忙碌,朝堂上的事情也多,要重新夺回权力,劳心耗神,实在是太累,才被对方算计了。受伤了也要处理公事,等到终于能歇口气时,顾不得伤口还没好,马不停歇赶回了庄子。”
方嬷嬷眼含泪水望着齐映月:“姑娘,公子没有别的亲人,急着赶回来,也只因为姑娘在庄子里。奴婢求求姑娘,见到公子的时候,帮着劝一劝,让公子好生养伤,公子只听姑娘的话,也只有姑娘能说动公子。”
齐映月脸色变换不停,心中滋味莫名。在众人眼里,她与萧闻的关系,怎么都解释不清了。
齐映月也没打算解释,不忍让方嬷嬷为难,勉强点了点头。
方嬷嬷总算松了口气,两人匆匆来到紫藤苑,一进门,便看到影壁前一大片上了年头的紫藤。
紫藤花期已过,垂下来的藤蔓中,夹杂着零星的紫色花朵。
比起盛放时一整片浓烈的紫,此时盎然的绿意中只些许的紫色点缀,反而多了几分雅致,花香也素淡。
齐映月对紫藤花香熟悉得很,碧荷院的熏香,也是紫藤的香气。她来不及细想,方嬷嬷已经在与守在门边的石头说话:“公子怎样了?”
石头不动声色看了齐映月一眼,低声说道:“大夫已经前来瞧过,公子伤口的血已经止住,章梁送大夫出去抓药了。”
方嬷嬷双手合十朝四周拜了拜,对齐映月说道:“姑娘,你进去吧,奴婢去等着章梁药拿回药后,好马上熬了给公子服用。”
齐映月轻声应了声,独自走了进去。细帘卷下来挡住了窗棂,只留了一小道缝隙,屋里有些暗沉,她适应了一会才看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