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昇跟着附和道:“月亮说得对,掉脑袋的事情得少打听。先前我从学堂里回来时,路过李家的铺子,遇到亲家李阿大就说了几句话。他神色也不大好,李家铺子没事,那些人没有进去搜过,李阿大也无心做买卖赶着在关门。说是担心李水生,他考完县考从县里回来,怕路上遇到匪徒,要与家中老大一起去县里接。”
齐映月明白齐昇话里的意思,李水生回到同里镇,肯定会上门来看望齐昇这个先生,顺便见她。
齐家就这么几间屋子,那么大活人藏在家中,黑衣人搜不到,李水生心细,又对齐家熟悉,说不定会被他发现。
若是传出去,风言风语是一回事,镇上的人还会怪罪他们引来了外人,惹得镇上的人担惊受怕。
齐映月勉强打起精神,安慰着自己,同时也是安慰齐昇:“阿爹,那么多人都没有找到他,水生哥哥也看不出什么。”
现今也没有什么法子,齐昇只得走一步算一步。瓦罐里鸡汤开了,咕咚咕咚扑腾,飘散出阵阵的香气。
他深吸了口气,说道:“月亮晚上又做好吃的了,阿爹得好生吃两杯压压惊。”
齐映月笑了起来,也没再反对,爽快地说道:“好,我把不再下蛋的老母鸡炖了,阿爹吃上两杯酒,晚上也能睡个好觉。”
齐昇站起身,说道:“他救了你,我顺带去道个谢,不管事情起因如何,咱们礼数周全,做到该做的事情,也省得人挑刺。”
齐映月尴尬不已,齐昇不愿意得罪贵人,但她憋不住气,好似已经得罪了他很多次。
齐昇走到灶房边,突然回过身,惊讶地问道:“月亮,你敢杀鸡了?”
只听到一道声音不咸不淡地道:“她不敢,只敢使唤我,鸡是我杀的。鸡汤炖好没有,我饿了。”
齐昇回过头,齐映月也跟着抬眼看去,男子裹着被褥站在灶房外,光着脚趿拉着青布鞋,他脚比齐昇的长,脚后跟露在了外面。
被褥短,露出一段雪白,肌肉分明的小腿。乌发用一段树枝挽在头顶,神色明显不耐烦,看上去既滑稽,又有股说不出的气度。
齐昇一时无言,齐映月看不下去,不禁偏开了头。
男子一手抓紧被褥,一手伸出来,摊开手掌,雪白的掌心里面,赫然躺着根碧绿的玉簪。
齐昇与齐映月对视一眼,皆神色复杂。
男子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朝齐映月抬起下巴,傲然说道:“这根玉簪值不少银子,你拿去当掉,给我买几身衣衫回来,剩下就留着吧,我不会在你家吃白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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