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救我啊——!”
但无人上前一步,哪怕有人于心不忍,也不过是稍稍偏开了头,离她越远了些,生怕扯上关系。
被拖进一方营帐时,白若卿生生打了个冷颤,明明都是刚扎好的营帐,为何这一间叫她觉得有些阴凉?
霍夫人捂唇红了眼,不论如何,白若卿这些日子的侍奉和陪伴做不得假,见到白若卿如此,她如何忍心?
那是她兄长唯一的嫡女啊!
她刚要上前跪求,就被霍国公拉住,压低声沉告:
“别忘了,你有女在宫,有儿在朝,你这一步踏出去,断的就是他们的前程!”
“你侄女做错的事,凭什么让我儿女来背罪过?”
霍夫人的步子被生生钉在原处,她脑子中一片混乱,一会儿是白若卿的哭求声,一会儿是女儿低调求全的脸庞,一会儿又是亲子独自筹谋的孤寂,乱成一团线。
可霍国公有一句话无错。
她儿女什么都没做错,当真要为了侄女,断送了他们的前程吗?
霍夫人终究没有迈出这一步。
娴妃堪堪收回视线,她无力伴在父母膝下,乘了父母生养之恩,她对霍夫人做的任何决定都不会置否。
可人皆有亲疏之分,她弟弟明显对公主情深意重,白若卿伤了公主,若再因她叫霍余难为,娴妃自是不愿。
一个是自幼被她照顾的亲弟,一个是几乎未见几面的表妹,孰轻孰重,娴妃甚至都不用犹豫。
拿下白若卿,根本不用陈儋费心,见无人求情,他就转身进了一旁的营帐。
他冷眼扫过霍余:
“围场一直有人看守,这些贼人若想进围场,只有翻过峭崖一个选择。”
话音甫落,就被徐蚙一否认:“这根本不可能。”
霍余知晓陈儋想说什么:“今日来的官员有人将贼人带了进来。”
人心复杂,谁也不能说掌控全局。
陈儋对霍余说:
“公主受伤,你失职之过不可免,回程前,朕命你将此事调查清楚!”
霍余垂眸:“臣领旨。”
话落,营帐中寂静,陈媛还未醒过来,他们根本无心处理旁事。
陈媛营帐中,盼秋看见公主肩膀上红肿不堪的伤口,偷偷摸了把眼泪,林太医给了她一瓶药酒:
“用药酒将伤口擦洗后,再上药包扎,以防发炎。”
一旦发炎,就容易感染发热,到时可就难治了。
盼秋心知肚明,可药酒擦伤口得多疼啊?
她打开药酒时,手几乎都是抖的,强忍着眼泪将伤口处理干净,陈媛疼得昏迷中依旧紧皱起眉头,盼秋嗓子涩得生疼,等处理好伤口,不由地大口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