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想叫你多睡会儿?”
盼秋冷呵一声,明显不信她的鬼话:“奴婢是公主的奴才,哪怕主子不睡奴才睡的道理?”
“公主日后再这般吓奴婢,不如赐奴婢一条白绫,全了奴婢忠心效主的心意!”
陈媛哑声:“就一点小事,你说得这般严重作甚?”
盼秋却说:
“娘娘去世前,千叮咛万嘱咐让奴婢照顾好公主,公主离宫建府时,圣上也对奴婢托付重任,若公主有丁点闪失,奴婢就是万死都难逃其咎!”
她口中的娘娘是陈媛的生母。
但盼秋对陈媛的忠心却并非因为娘娘,年少陈媛将她从中省殿带走时,她就认定了陈媛这个主子,这么多年下来,她是真的将陈媛看得比性命还重。
她蹲下来,细细检查了陈媛的伤口,低声说:
“公主自幼怕疼,您肆意走动,伤好得慢了,疼的是谁?奴婢再如何都不能替公主受过,若因此留了疤痕,以公主爱美的性子,日后一见这痕迹恐怕都会心生悔恨。”
陈媛知晓她是疼惜自己,所以根本无法反驳,只好不断地给霍余使眼色,示意他赶紧想办法。
很少有人管得住陈媛,陈媛早年丧母,盼秋对她来说,是个很特殊的存在。
陈媛一向张扬跋扈,现在被一个婢女说得哑口无言,霍余正看得稀奇,就收到陈媛看过来的视线,他顿了顿,才出声:
“是我考虑不周,盼秋姑娘莫要继续责备公主了。”
平静又清晰,根本没有因为盼秋的身份而觉得不堪。
陈媛和盼秋都有点惊讶,毕竟霍余和陈媛还是不同的,盼秋和陈媛有十来年的情谊在里,所以,陈媛不在乎盼秋的身份,但对于霍余来说,盼秋不过是个婢女罢了,他堂堂殿前太尉,没必要对一个小婢女道歉让步。
盼秋堵声,她抬眸,就见公主心虚地撇过眼去,她还有什么不懂?
她轻哼:“公主就知嫌奴婢啰嗦。”
但终究住嘴不再说了,她是有分寸的,再心疼陈媛伤势,也不会因为陈媛的放纵而忘记身份。
公主念情,她得知恩,而不是仗着情分忘乎所以。
陈媛松了口气,她道:
“日后我去哪儿,都将你带着,小管家婆。”
这话中的揶揄味太重,盼秋脸颊臊得一红,然后不客气道:“那奴婢日后可就步步不离公主了。”
陈媛嗔笑地点了点她鼻尖,这事就算过去了。
霍余有点眼热地看着二人互动,不由得想,他何时才能和陈媛这般亲近地打闹?
盼秋替陈媛换了药,才说:“都快午时了,公主和大人都还未用膳,奴婢这就去传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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