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媛恍惚意识到,她也只差半年就要及笄了。
谈婚论嫁。
这四个字,陈媛曾觉得离自己很遥远,可如今凤玲一副小女子娇态地站在她面前,陈媛知道,若非她有一位好皇兄,她此时许是已经面临这种情况了。
陈媛不由得想,若到时皇兄真的希望她成亲,她会成亲吗?
若成亲,她又会嫁给谁?
陈媛下意识想到霍余。
自然而然地,当霍余出现在脑海中时,陈媛自己都觉得惊讶。
凤玲戳了戳她,有些羞赧地说:“待他出现时,公主可要帮我好生看看。”
二人既是嫡亲的堂姐妹,又是闺中好友,凤玲虽说有些羞涩,但这话说得也颇为自然大方。
陈媛错愕,她不着痕迹地抿紧了唇瓣。
她只知晓男子是否讨喜,但是否值得托付一生,陈媛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一点。
她地位超然,有陈儋做后盾,哪怕她当真成了亲,若婚后不喜驸马,也大可合离,无人敢说她一句不是。
但陈媛知晓,凤玲和她不同。
所以,陈媛轻轻垂下眼睑,说:“你是我皇室中人,无论对方如何,若对你不好,自有皇室替你撑腰。”
凤玲怔怔地看了陈媛半晌,才忽然低头失笑,她眼眸稍有些热。
她一直跟在陈媛身后打转,府中也偶而有风言风语,道她厚颜谄媚。
可,难道就因为陈媛身份尊贵,她和陈媛十几年的姐妹情谊就只剩利益纠缠了吗?
陈媛很少说软话,她话里话外皆说的是皇室,可凤玲知晓,陈媛口中的皇室就是她自己。
二人没有在这事继续多说,公主亲临,刘芊妤自然要亲自接待。
但刘芊妤设宴,也不可能只围着陈媛打转,陈媛和她说了几句话,忽然,有婢女跑过来凑近刘芊妤说了句话,刘芊妤眸色一亮,对陈媛欠了欠身子:
“前面还有客人,公主容我先告退。”
陈媛轻颔首,等人身影消失后,她才冲凤玲漫不经心地挑眉:
“你说,她口中的客人是何人?”
刘芊妤和沈柏尘走近的事,在长安城中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凤玲掩唇轻笑了声:“她眉眼间的秋波春意都快溢出来了,来者还能是何人?”
凤玲轻嗔了陈媛一眼:“想当初,这人刚进长安时,我寻思着公主会感兴趣,特意去献了殷勤,没想到啊,最后竟是被旁人捷足先登了。”
二人坐在凉亭中,陈媛轻倚着栏杆,闻言回眸斜睨:
“捷足先登?怎么在你口中,这二人就似好事将近了一样。”
凤玲拎着裙摆,坐到她跟前,没好气道:“公主也不瞧瞧,刘芊妤这次宴请的都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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