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怎的失语了,说话支支吾吾的:“您,您平时——平时就好像,一个清冷淡漠的学者。”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钟,神色平淡的移开目光,眼珠的颜色重新变淡,只有浅浅的光芒划过。他继续上楼,一边走一边轻声说:“每个人都可以将自己伪装的很好,端看有没有那个必要。”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刚一说出口就被掩埋在上楼梯的脚步声里。云雪没有听清,下意识的问了一句:“蒋教授,您刚刚说什么?”
这次蒋闻然的声音大了些,嗓音清冽:“我问,你觉得陆文生是凶手吗?”
“不知道。”她直觉蒋闻然刚刚说的应该不是这句话,但也不好追问,老老实实地回答:“陆文生有作案的动机和时间,但是如果说凶手是他却还有很多其他的疑点,您是怎么想的?”
蒋闻然没有回答她的话,站在陆文生的家门口,轻轻敲响深棕色的防盗门。
云雪打量着陆文生家的楼梯间。这里充满了老房子独有的逼仄感,一梯三户,每户人家门口都歪七扭八的叠放着几个柜子模样的家具,或红或蓝的油漆已经脱落一部分,露出深棕色的木质内里,显得十分破旧。这些破旧家具将楼道堆得满满当当,形成一个容易让人压抑的环境。
她拿出手机看下时间,此时是下午五点半,幼儿园肯定已经放了。自从听说何春兰去世的消息,陆文生就跟工作单位请了丧假,此时应该在家。
果然,片刻之后门内就传来了陆文生的声音:“哪位?”
蒋闻然淡淡地说:“警察,来询问何春兰的案子。”
陆文生打开了防盗门,神色犹豫的看着门外的蒋闻然和云雪,低声说:“不是之前都问过了吗?怎么……怎么还来家里问?孩子还在呢。”
云雪站在蒋闻然身边说:“陆先生你放心,我会负责照顾你的孩子,将他带到别的屋子里去玩,不会让问话影响到他。”她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证件递给陆文生。
无论陆文生是否有罪,孩子都是无辜的。
陆文生反复看过证件后放心了些,开门让他们进去。防盗门内是一所很老套的两室一厅格局的房子。使用面积大约六十几平,两个卧室朝北,卧室对面靠近楼道的一侧是没有窗户的半封闭式客厅,客厅的南侧是狭小的厨房和浴室。
夕阳西下,但落日犹在,房间内却很难照到阳光,采光不好,房间昏暗。一进门就放着一个淡灰色的塑料鞋架,鞋架上凌乱地摆放着房屋主人的几双鞋。玄关左手边是老式的绿色双门冰柜,冰柜上方凌乱的摆着几个玻璃盘子。
再往前走几步就是简陋的客厅,客厅的沙发上随意扔着几件衣服,一个约莫五岁的男孩坐在沙发没放衣服的地方吃面条,面条旁散落着几个包装袋,袋上黏贴的小票里有几个清晰的大字:XX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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