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扶着沈扶摇回到星辰阁,道:“太夫人素来疼爱六小姐,想着必定会按照六小姐的意思,乖乖待着。
对于府中的一应布置,太夫人或许还尚未知晓……”
“你是想问我,要不要去世安院走一趟?”
主仆之间待得久了,总会有些某种说不清楚的默契。
就像现在。
霓裳才开了口,还没奔向主题。
沈扶摇便笑着摇头,道:“你忘了前几日,咱们去世安院‘告状’的事儿了?
方才自己不是还说,慎姐儿对咱们星辰阁的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吗?”
沈扶摇轻轻抿了一口热茶,继续道:“前往世安院告她一状,乃是逼不得已。
因怕她做事儿太过,会祸殃到我,所以才做了一次‘卑鄙小人’,多了舌根。
可这一次,既然慎姐儿有心要让祖母欢喜一回,那咱们便成全她,莫去坏了她的好事儿。”
“欢喜?”
这一次,轮到趣儿噘起小/嘴:“只要不让太夫人受了惊吓,就万事大吉了!”
“是啊夫人。”
霓裳此时,已不再抱着嘲讽莫慎儿的心了。
只隐隐担忧,道:“太夫人多年来简朴度日,一是她不喜奢华,二是因北定侯府在咱们天启国,地位太过显赫。
若稍有不慎,被有心人抓了小辫子,那将会是件极其麻烦的事儿。
此番六小姐遍地红毯、天丝帷幔不说。就光是那金盘、玉碗、银筷子,就足以让人诟病了。
外人说侯府财大气粗不打紧。怕就怕,有心人说咱们比皇宫里的主子们还要奢靡……”
“无碍。”
这一层,早在霓裳提起莫慎儿准备了金盘等器皿时,沈扶摇便已经想过了。
“既然咱们的六小姐要出风头,所幸就让她出个够。
她喜好奢靡这一件事儿,不仅仅要让祖母知道,更要让京都各大家族知道。
否则,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六小姐的安排?”
说罢,沈扶摇又笑道:“以祖母的性子,定是不会让这些器皿在府里多留的。
此番寿宴过后,慎姐儿所准备的一应器皿,皆会被祖母暗中处置得干干净净。
既是如此,咱们又何苦费心?”
言毕,又添了句:“倘若真有有心人,想在这些器皿上做文章,那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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