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止湛心里咯噔了一声儿。
——活着回来。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会等他?
心里,有一股喜悦,如同春天的野草,肆意生长。
“你是如何打算的?”
莫止湛不敢任凭自己的喜悦疯狂蔓延,只得压下了声音,道:“留在府里,还是……”
离开?
那两个字,莫止湛始终不敢说出口。
沈扶摇心里突然一阵荒凉。
他是要赶她走吗?
“什么意思?你不妨直说。”
沈扶摇睁着大大的眼睛,不敢让眼泪流出。
只死死盯着床顶的帷幔,问:“如此婉转,可不是你的性格。”
“哪怕我不说,你也明白我的意思,不是吗?”
莫止湛不敢转过头去看沈扶摇,只强迫自己冰冷起来。
在这个女人面前,他一直做不到冰冷如霜。
可在别人面前,他总是可以的。
“我们是假夫妻,你我至今都是清白的。”
说罢,莫止湛艰难咽了咽口水:“匈奴这一次的进攻,显然与以往不同。父亲身经百战,一样败在他们的手里。
我此番前去边疆,早已视死如归。倘若你继续留在府里,恐怕这一辈子,都只能做一个寡/妇。”
寡/妇是什么?
会失去很多的欢乐和陪伴,一生都会过得艰难。
与寂寞过日子,孤灯常伴。
“你天性善良,是个奇特的女子。你总是很容易,便得到众人的喜欢。
若你离开的侯府,缘分一到,自会觅得良人。
我会向世人宣告,错在我。定不会让人在你背后,诟病你半分。”
“若别人非要对我说三道四呢?”
沈扶摇哑着嗓子,问。
“我割了她舌/头,断了她手脚,再夺了她性命。”
——若有人敢说你是非,让你难过。我莫止湛必定割了她的舌,拔了她的筋,夺了她的命。
沈扶摇闭上眼,泪水顺着脸颊流入了耳朵。
“你既有功夫做这些事儿,不如便活着回来吧。”
莫止湛身子微颤。
说他不动容,自是假的。
可为什么?
沈扶摇越是如此,他便越担心自己会误了沈扶摇的终身。
“我未必能活着回来。”
莫止湛虽上过战场,可到底不如莫昌海。
他不敢随意许诺,怕让等他归来的人失望。
“你若等回的,是我的衣冠冢……”
话说到此,莫止湛便不敢继续了。
只好又转了话,道:“倘若你真成了寡/妇,那该如何是好?别人家的寡/妇或许好当。但莫家的,就格外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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