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摇没有半点慌乱:“邓老爷今晨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如今才过了多久?便被砒霜毒死,与亲人好友阴阳两隔。就算邓夫人你对他的死视若无睹,这世上,也不缺为邓老爷讨公道的人。”
说罢,沈扶摇便提高了音量,道:“既然你方才说我乃商人,鬼点子最多。而你我二人,又各执一词。那么,咱们也不必再此多浪费时间了。且一道去官府走一趟,是非黑白,自有判断。”
言毕,还不等邓夫人开口,沈扶摇便邀请诸人:“若大伙儿无事儿,不妨也跟着前去看看热闹,好当个见证。若此事儿,真与我这酒楼有关,我必定负责到底。若是别人蓄意诬陷,也望大家能为我们酒楼说句公道话,莫要以谣传谣。”
“你放心!若你们酒楼真是无辜的,我们必定会为你们酒楼正名!”
“是啊!这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我们必须得把事情的真相弄清楚。”
“这么大的戏,我们怎么能不看?快!直接去官府去!”
“不!我不去!”
邓夫人见众人如此,忙退后摇头:“我不去官府!我不去!”
“这可由不得你!”
沈扶摇神色一冷,便朝宋祁点了点头。
宋祁见此,跨步上前,一把将那邓夫人拽起:“邓夫人,请吧。”
邓夫人到底是个普通妇人。
也许,她可以在大伙儿面前颠倒是非黑白。可以在沈扶摇跟前,胡搅蛮缠。但是面对着青天大老爷和种种证据,就算她有一百张嘴,也无法为自己脱罪。
更何况,官府那头素来最惯用的手段,便是用刑。
没罪的,可屈打成招。有罪的,就更不必说了。
沈扶摇与宋祁才将这邓夫人带到官府没多久,邓夫人的心理防线便彻底崩塌。
她不仅承认,邓老爷的死与沈扶摇酒楼无关,更招出了,砒霜乃是她所为。
“那个挨千刀的,凭什么要休弃我?”
在认罪以后,许是知晓自己犯下的是杀人偿命的大罪,于是,也不再畏畏缩缩。
反而,将所有的怨气儿,一并发泄了出来:“我十五岁与他有婚约,十六岁嫁予他作妻。十七岁,为他生下一子。这么多年来,我勤俭持家,孝敬公婆,教导孩子,从未有过任何错处!若说有什么地方,让他不满,也不过是唠叨了些!
可我唠叨他,又有什么错?他好吃懒做,眼高手低。我公公婆婆还在时,尚且还知道顾忌,咱们的日子过得也不错。可自从公公婆婆相继走了以后,他便越发不愿意踏实度日了!我累死累活补贴家用,到头来还不够他去一次赌坊,喝一次花酒!
我唠叨他,是想让他明白生活不易。我想让他老实下来,多攒一些银子好给我儿娶门媳妇儿。可他呢?他嫌弃我啊!”
说罢,邓夫人苦笑不已:“他嫌弃我唠叨,嫌弃我人老珠黄!可他看上谁不好?非得看上我买回来的丫鬟!那死丫鬟,比不得我年轻时候半分!然而他呢?却捧在手心,视若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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