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一直都知道,庄眉宁心中有着怨气儿。可这么多年都忍下来了,何苦急在这一时?
“奴婢听闻,锦绣自从去了星辰阁后,一直都在外头伺候。二少夫人将外头的粗使小厮与丫鬟,都交给锦绣看着。锦绣不常入里屋,自然也打探不出什么消息。”
“哼!”
庄眉宁听言,又是一声儿冷哼:“慎姐儿总说她这个闺中密友是个没心机的,可你瞧瞧,这哪里是没心机?她若真的没心机,何苦这般防着本夫人?连本夫人赠给她的人,都不曾信任半分!”
“二少夫人看起来,确实不是个有坏心眼的。可商宦之家的女儿,哪里能真的蠢笨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以前于妈妈第一次见沈扶摇时,瞧着沈扶摇双眸清澈,也觉得沈扶摇是个容易拿捏的。可近些日子,却越发看不透沈扶摇了。
你说她有心机,她却处处表现无辜。
你说她没心机,她又能适时当庄眉宁所有的算计都给挡了回来。
不管是软的硬的,打在沈扶摇身上,就像是打在棉花上一样。
棉花不疼,这动手打棉花的人,也觉得没趣儿。
“夫人先是对她的嫁妆动了心思,后又在‘空茶’一事儿给了她难堪……”
“难堪?是挺难堪的!”
庄眉宁紧紧攥着那张尚未打开的纸条,瞥了瞥桌上的账本,道:“只是,这难堪的是本夫人,不是她沈扶摇!
‘空茶’一事儿,明面儿上看是本夫人框了她。可实际上,她借此机会儿将本夫人踢出了‘青辰茶行’。如今,整个茶行都是她说了算。咱们‘空茶’的名气儿打得这般旺,到头来还不是一样得北哥儿去辛苦奔波?一个月下来,挣的还不如人家十天的多!”
庄眉宁越往下说,便越发觉得心中有一团怒火,在熊熊燃烧。
她伸手按住胸口,努力想将那团怒火压下。
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己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明明是往心头浇了冰,想静一静。但最后,却仿佛是浇了油。随随便便的一句话,便能让她怒火中烧。
庄眉宁咬着牙,将手中的纸条展开。
寻思着,能从锦绣传递回来的消息里,得到一丝安慰。
却不曾想,这纸条里的内容,让她勃然大怒。
‘砰’的一声儿,原本还在桌上的茶杯,被摔得四分五裂。
“夫人!”
于妈妈心惊,忙上前查看庄眉宁的手。直到确认庄眉宁手上并无烫伤,这才松了口气儿:“夫人,您这又是何苦!”
“何苦!何苦!你说本夫人何苦!”
话语之间,庄眉宁竟是红了眼眶:“本夫人嫁到莫家多少年了?做这北定侯夫人,又做了多少年?本夫人生了一儿一女,是朝廷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可这些年来,本夫人得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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