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摇听言,暗自松了口气儿。
然而,才刚刚放松一会儿,便又听太夫人道:“但是扶摇啊,你到底是湛哥儿的嫡妻。以后,是要成为朝廷一品诰命,做侯夫人的。
祖母的年纪大了,很多事情都顾及不到。所以啊,你得争口气儿,好好学习打理内务。有什么不懂的,得及时询问宁妈妈与蒋妈妈。实在不行,过来寻我也成。切记,莫要偷懒啊。”
“祖母精神抖擞,哪里就年纪大了?”
沈扶摇看着眼前的迟暮美人满目慈祥,不免撒了撒娇:“孙媳儿才入侯府大门没得几日,祖母便让孙媳儿习如此多东西,真真是一点儿也不心疼孙媳儿呢。
祖母怕孙媳儿偷懒,孙媳儿还觉得是祖母要偷懒才对。”
“你这丫头,嘴皮子倒厉害得很。与湛哥儿一静一动,也难怪相处和睦。”
太夫人对莫止湛心疼入骨。
连同着沈扶摇,也跟着深受宠爱。
这,想来也便是爱屋及乌的最好诠释了。
沈扶摇带着琐事儿簿从世安院里走出来时,只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越发重了。
哪怕太夫人没有表明,很快便让她分担内务之责。但既开始让她学习,便说明她以后是注定清闲不了的。
虽说沈扶摇一直都很好奇,为何北定侯府里,是太夫人当家。
而本该掌管中馈的庄眉宁,这么多年来却只得了一个侯府夫人的身份。
就连到了如今……
太夫人让她沈扶摇去学习掌管内务,却从不开口提及庄眉宁。
但好奇贵好奇,沈扶摇也不傻。
她深知,太夫人有自己的安排。
既然不选择庄眉宁,她也自不必去问。
只是对于庄眉宁……
或许是有着窥视嫁妆一事儿在先,后又好奇庄眉宁为何不受太夫人待见。
这心里头,多少有了几分衡量。
要说起这北定侯府的内务啊,那可真真是复杂了。
要不然人们怎么都说,家大业大,琐事儿也大?
整个北定侯府,上至太夫人,下至长房那头的小公子。七七八八加起来,竟有二十多个主子。
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楼阁无数,底下伺候的人也无数。
主子们的月例银子,随着身份的高低,各有不同。又因着朝廷诰命,还领着朝廷俸禄。
下人们上至管家,妈妈,下至一二三等家丁、丫鬟,所要发出去的工钱,又不一样。
每个下人的生辰之日,成亲与否,也都被一一记录在案。若有谁到了婚配年纪,亦或成亲有了孩子,再不然到了生辰之日,还得额外派送一份小礼。
家生子的待遇又格外浓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