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一声轻咳毫无征兆地响起,虽声音不高,却仿佛一记惊雷,瞬间打破了屋子里压抑紧张的气氛。
扶苍不敢置信地转头,待看到楚青凰从门外走进来,一时之间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暖暖……”
“父王干嘛趁我昏睡的时候,单独审问扶苍?”楚青凰拧眉,“这样不好。”
容毓目光落在她身上,显然一点都不意外她今晚会醒过来并找到这里来,淡问道:“身子有无不适状况?”
“除了有点饿之外,没什么其他的不适。”楚青凰摇头,伸手拍了拍扶苍的脑袋,“背着我出宫?胆子不小。”
容毓瞥见她的动作,继续面无表情。
扶苍又惊又喜,虽然他坚持楚青凰一定会醒过来,可到底是说服师父还是说服自己,只有他自己清楚,如今亲眼见到人出现在眼前,活生生的,眉眼淡漠却富有生气,他才惊觉自己这几天其实一直提着口气。
天降甘霖大抵说的就是他此时的心情。
有很多问题想问她,问她渴不渴,饿不饿,难不难受,他还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担心和挂念……然而最终,皆因为有容毓在场而作罢。
扶苍极力克制着自己惊喜的表情。
“父王是要把这些藤条让扶苍数着玩?”楚青凰目光落在那一桶的藤条上,眉梢轻挑,“他算术应该也还不错。”
扶苍:“……”暖暖真爱开玩笑。
容毓没说话。
楚青凰很快越过扶苍走到容毓跟前,弯下腰,主动亲了亲她父王的脸颊,“父王把娘亲一个人留在了苍云山?”
容毓声音越发平静:“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一个扶苍居然都主动亲他了,女儿长这么大都没做过这么肉麻的事情。
“女儿无碍,让父王担心了。”楚青凰叹了口气,“父王真把他打坏了,还得劳累我照顾他。”
“西齐太医院是摆设?”容毓道,“伤重了直接丢去太医院,各种药材用上,应该能保住一条命。”
楚青凰摇头:“那不行。”
容毓默然。
“说起来扶苍也没什么错。”楚青凰声音沉着淡定,“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我让他做的,身为影卫,无条件服从命令是他的本分,父王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把罪名全怪到他身上。”
扶苍不发一语地低着头。
果然还是主子疼他。
虽然他方才信誓旦旦地保证不让主子替他求情,但此时心里暖洋洋甜滋滋的感觉却实在让人无法抗拒。
他还是喜欢主子活生生的样子,哪怕冷一点,严厉一点,只要能说会跳,他就觉得无比安心,而不是安静地躺在床上,除了呼吸之外一无所觉……
“陵川。”容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