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壶盏把手的角度都十分精准。
这八角亭,每一根柱子上挂的诗词字画,都是她曾经个人非常喜欢的。
这所有细节,无不昭示着,这邀请她来的人,对她相当熟悉。
甚至很可能是老熟人了。
这个猜想让未初的心情不太美妙。
她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才等了一小会儿,竟就有离开的架势。
见她要走,有一道微微沙哑的男声传来:“姐姐的耐心可比以前差多了。”
姐、姐?
未初一怔。
僵硬扭头。
只见在桌对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大半身都罩在白色绷带里的怪人。
是名男性,身高很高。
看眉眼依稀还很年轻,只是从绷带下露出一道道伤痕。
有新的、有旧的。
看着十分怖人。
未初略微迟疑、缓缓开口:“陈、多、金?”
那绷带人听见她的声音。
眼底流露出几分欣喜。
“我现在这个鬼样子,你竟然还能第一眼就认出我来。”陈多金笑道,“姐姐果然是关心我的。”
确认了身份。
未初眸光转淡,挑眉:“你不是逃出去了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陈多金倒茶的手微顿,有几分委屈道:“一来就提这个事儿,姐姐是在怪我?”
“怪你什么?”未初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怪我们都抛下你逃走了呀。”陈多金眼底一痛,盯着她,“明明是因为你,我们才有机会逃走的。但大家都抛下你了,只有我、只有我回去找你了。”
“哦?是吗?”未初轻笑,“我怎么记得,是你最先逃走的。”
她这话轻飘飘的。
却仿佛重锤猛地砸在陈多金心头。
他瞬间暴怒,猛地一拍桌子摇头:“我不是!不!我没有!我回去找你了!你看,我就是因为回去找你才会被火烧成这个样子的!你看、你看啊——”
他一时情绪激烈波动起伏,仿佛疯了一般摇头:“我没有!我不是!”
他拉扯着自己的绷带。
露出其下的累累伤痕。
未初瞄了一眼。
确实有些烧伤,但更多的却是各种实验仪器划拉拼接的缝合痕迹。
见他这不对劲的精神状态和错乱的记忆。
未初眸光变深,温柔道:“好,不是你。”
她笑眯眯道:“真是辛苦你了。”
似是这番安抚起了效。
陈多金冷静下来:“不辛苦不辛苦,都是应该的。”
“那后来是谁救了你呢?”未初慢悠悠引导道。
“姐姐不知道?”陈多金诧异,“是教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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