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那个名叫春雨的女人,贼精!
明然眉峰凝聚着寒气,面色从刚刚开始就不太好看,似乎有几分不乐意。
“我身上好脏,把血弄到她身上就不好了。”未初眼巴巴看着他。
明然叹气,将云朵单手提起来扛在肩上,缓声解释:“我不是——”
“我知道。”未初笑眯眯道,“我知道你不是在推脱这个,你难道是在为我这次行动没有叫你参与而生气?”
明然沉默。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未初解释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
她缓步走在前方,慢声道:“最初我确实想过,以你的资质,得不到的话,毁掉比较好。”
明然面色微僵,显然没料到未初会这样直白地说出来。
虽然他自己也早就猜到了。
“但后来的接触中,我发现你倒是个本分人。”
她失笑:“虽然很不情愿,但每次交代你的任务都兢兢业业完成。虽然也有点小心思,但总体上算个规矩人。”
“在我们这个世界,遵纪守法,就是良好的品质了。”
未初看着雪后蔚蓝的天,轻声道:“我们讲究人权。何谓人权?它是所有人与生俱来的权利,不分种族、性别、性倾向、国籍、族裔、语言、宗教或任何其他身份地位。它包括生命和自由的权利,不受奴役和酷刑的权利,意见和言论自由的权利,获得工作和教育的权利以及其他更多权利。人人有权不受歧视地享受这些权利。”
明然跟随的步子停了下来。不知在想什么。
长长的睫毛垂落,遮住一双绿宝石一样的眼瞳。
“你服从我,听我的命令行事,你或许会觉得这样对于我这种低等生命而言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你不过是暂时受限而已。你明明觉得屈辱,但你又习惯性服从这种屈辱。你是不是想着,迟早有一天,你能摆脱这些枷锁?在此之前,是不是我提任何过分的要求你都能乖乖照做?”
“但我想你可能有点误会。”
未初摊手,眸光自上而下淡淡扫过,这万丈雪山、涛涛云海似尽在眼底,又仿佛全不在眼中。
“他们追逐你,一门心思想要得到你,不代表我就会百分百接纳你。”
“在我眼里,你此刻还比不上煤球一根猫毛。”
未初说的话一句比一句直接冷酷:“所以我自己的行动,带自己人而不带你,你有什么好委屈愤怒不满的么?”
“我既不想委屈别人,也不愿委屈自己,你我不如就此互相成全吧。”
说完,未初没有停留。
双手插在口袋里,悠哉悠哉上了山。
如果不是一路人,就算现在利用某些强制手段将其蛮横绑在自己的船上,迟早有一天他也会挣扎下水的。
搞不好还会带翻小船。
如果是,那么就算自己不三令五喝,他也迟早会追上来的。
少女已经走很久了。
从少年昂起头的视线里,几乎只能看清她那团火红的背影,在白茫茫一片中异常耀眼。
不知何时风雪又至。
明然怔怔愣在原地,半响,却迟迟挪不开步。
精致的下颌线,在风雪的勾勒描画中显得单薄又脆弱。
他难以想象自己就这么被轻易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