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魏,身死之后,下葬之时,一般会‘含饭’,这是葬礼的礼仪。人们相信口中有足够的空间,在阎王殿上诉说生平,接受审判的时候,能讲的清楚一些。”
“但是,这下葬的人,含的是什么物件,与死者生前的地位是有很大关系的。”
他拿出手帕,将那个“五”字放在当中,小心谨慎的包好。
口含和地位之间的关系,金舒早在前世的史书《说苑修文》里读到过。
天子含实以珠,诸侯以玉,大夫以玑,士以贝,庶人以谷实。
这几乎是不可逾越的规则。
但这死去的杨夫人,一个普通乡绅家出身,之后又远嫁京城,夫家一贫如洗的姑娘,在她死后,竟有人会让她口含玉石……
这玉石的用意,李锦和金舒,都不敢轻易下断言。
若单单只是提示李锦,这是连环案中的第五案,比起之前那些一张白纸上写个大字,这次的成本未免也太高了一些。
收好玉石后,李锦缓缓往屋外走去,他站在屋檐下,睨着那如仇敌一般,仍在对峙的两个男人,走到杨德发的身前,自上而下的瞧着他。
这个男人衣衫破烂,却格外整洁。
他眉眼里,气质中,那一抹鄙夷天下的大气,让李锦觉出一丝文人傲骨的味道。
“杨德发,前日一整日,你去过哪里?”
这个男人丝毫不惧李锦的王爷身份,依旧靠在那里没,仰着头看着李锦的面颊。
半晌,他一声轻笑,竟然开了口:“天未亮,我去城南五里外的睢子庄,给人做散工,掰了一整日的玉米。”他摊开双手,掌心上层层叠叠的茧子,以及新出的水泡,赫然呈现在李锦的面前。
“一整日,得了80文钱。”他说到这,顿了一下,“之后匆匆赶回来,瞧见姑娘已经睡下了,但没见到她。”
杨德发抬手,指着棺木的方向:“一整夜都没见。”
他抿嘴,又笑:“第二日,我就带着两个孩子又去了睢子庄,掰了一天的玉米,再得了80文钱。”
说到这,他深吸一口气:“晚上回来的时候,京兆府就已经围了院子,我就等到现在。”
杨德发讲这些话的时候,金舒站在李锦身后。
她看着杨德发手上的茧子,又看了看他的双眼,沉思了片刻,走到许林的身边,扯着他往一旁走了几步。
“许公子。”金舒小声问,“敢问两位侄女,都是多大?”
许林瞧着金舒恭敬有礼的样子,便也拱手行礼,很是礼貌的应着:“大的上月刚满六岁,小的四岁刚刚出头。”
闻言,金舒了然的点头,又问:“那……两位小侄女,可是单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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