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氏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两个儿子走的是武官的路子,一直驻守在外,辛辛苦苦熬资历,不常回京城。
所以在这偌大的忠义伯府里,唯一的女儿不知不觉就成了她最偏爱的那一个。
可她清楚地知道,在丈夫眼中,始终是继承家业的儿子最为重要。
她知道,自己再不甘心,也不敢让皇帝的怒气,再延伸到儿子身上去了!
“可怜我的婉柔,这辈子……”章氏忍不住又要哭。
忠义伯听了这几日的哭声,早已厌烦至极,皱眉道:
“现在知道哭了,早干什么去了?养女不教母之过,你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事已至此,你哭也没用,早早给她将一应的嫁妆准备好,多多陪嫁些银子给她傍身,想来有玉珍在威国公府当家,总不会亏待了她!”
章氏垂着头默默地擦去了眼泪,一言不发。
忠义伯看她这副可怜的样子,到底多年的情分还在,缓了缓,才低低地道:
“从与薛云涛的那桩事开始,婉柔就已经心性开始古怪了,你难道就没发现么?如今这样,也好,总比她犯下更大的错以至于无可收拾要好!”
“这桩婚事,除了徐成乐是个庶子,对她来说,已经是不错了,你得知道,皇上容许她最终选择徐成乐,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若是让她落到别家去,我们又能怎么办?”
过了好半晌,章氏微微地点了点头,才开始有些后怕:
“那今日,那个官媒婆……”
忠义伯冷静下来想了想,才道:
“我亲自去一趟威国公府吧,这到底是两家的事情,只要威国公府不说什么,再将那王媒婆好好安抚一番,这件事就不怕的。”
的确,王官媒先去了威国公府,义愤填膺地说了忠义伯府的态度之后,威国公夫人的神情并没有任何的波动,只要人奉上了一个装了厚厚一叠银票的红包。
“辛苦王大人了。既然如此,那就改日再请王大人多跑一趟。至于这件事,还请王大人不要放在心上,我那嫂嫂,一时想不开,也是有的,还请王大人体谅。”
大齐官媒勉强算是有品级的,但是很少被人尊称一声“大人”。
往日里高不可攀的威国公夫人如此客气,王官媒心里就明白了威国公夫人的意思,这是要将这件事压下去了。
王官媒心中也明白了,为了这口气去皇上面前告状,就算能让忠义伯夫人受罚,结果也同样是得罪了威国公府,对她来说,并不划算。
人家到底是亲骨肉,看来她这口气,也只得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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