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公夫人望着忧心忡忡的长女,心情复杂,欣慰与辛酸齐齐翻涌。
嫁人不过短短的五年,她的长女就从不谙世事的少女,成了为家族深谋远虑的妇人。
她不知道是该欣慰于她的日渐懂事精明,还是悲哀她也从一个行事但凭心意的孩子,长成了一个凡事先衡量利益得失的大人。
梁国公夫人低头了半晌,才对自己的长女道:
“其实皇后娘娘与威国公府的人在北山寺发生了不愉快,这件事我已经听人说了,只是没有告诉你妹妹罢了。不过,这到底是有了什么矛盾,如今还不得而知,这个时候下定论,未免有些早了。”
想了想,到底还是忍不住叮嘱女儿道:
“思德,母亲知道你自小就懂事,事事也以宗族为先。可是既然是结姻亲之好,那就是祸福相连之事。咱们家与徐家,世代交好,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
“我们梁家与徐家,不但富贵时同气连枝,有祸端之时,也是不可能独善其身的。若是趋福避祸太过明显,也不是兴家之德,你明白吗?”
梁思德愣了一下,顿时羞愧到无地自容
“母亲,我,是我想岔了……”
虽然母亲说的委婉,但是意思她已经完全懂得了!
这个时候,要是梁家跟徐家毁了这门亲事,那在知道内情的人家眼里,梁家就是见机不对,立刻退步抽身。
这样无情无义的家族,就算避过这次可能会有的祸端,又如何立世?谁家又敢真心与梁家相交?
“母亲知道你是好意,原本也没错,但你须得记得,有些祸,能避,有些祸,断断不能。”
梁国公夫人刚刚意味深长地教导完女儿,就听到外面传来小女儿气咻咻的声音。
“是谁把她放到我面前来的?这种时候,谁有心思理会她的事情!冯家得罪了人,找我有什么用!”
梁国公夫人忍不住就笑了,对长女道:
“瞧瞧,像这样的祸端,就要完全避开。徐家素来处世清正,我们不怕连累,但是冯家这样从根子上就歪了的,还是早些避开的好。”
梁思德点头称是,收起了自己的惭愧之色,走出去迎了小妹进来:
“有什么话不能进来再说,在外面就乱嚷嚷,也不怕人笑话!”
梁思贤撇嘴道:
“大姐你就知道教训我,我就不信在母亲院子里,哪个还敢胡乱说话不成?小心拔了她们的舌头!”
“哟,如今我倒是说不得你了?谁招惹了你火气这么大?”
梁思德知道妹妹的心火根源在哪里,但还是故意问了一句。
梁思贤就将刚刚遇到的糟心事儿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