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松听见他愤怒的骂声,不怒反笑:
“骂别人之前,先拿镜子照照自己!要说畜生,也要先说说你自己!当日是谁在弘农县拿着世子妃的家人威胁我们?你能做初一,我们就做得十五!”
笑完了,还故意拿刀在半空中比划了几下:
“如今我们世子殿下与世子妃不计前嫌,只要章千总愿意归降世子麾下,我们殿下与世子妃就愿意将过往一笔勾销,日后咱们同心同德,共赢天下!章千总要是非要白白赔上自己的命都要跟我们世子作对到底,那就休怪赵某刀下不留人了!章千总以为如何?”
“赵文松!”
章千总目眦欲裂,但是看着在晨风中瑟瑟发抖的老父老母,惊慌害怕的妻子儿女,望着周围荒凉一片的死尸,最终悲号一声,扔了手中的刀!
京城。
冀州的战报飞驰入京城,破开初冬沉夜的雾霭,直指皇宫。
正被噩梦缠绕的皇帝猛然被惊醒,梦中的惊惧可怖与耳边危急的战报一起,让昭阳殿中弥漫着人的气氛:
“虢州全线失守,知府开了虢州府城城门投降,秦军已经开始攻打冀州……永昌伯战死城头,晋王被秦军俘获,秦军趁势占据河东,虢州千总章士德归降秦军……”
一个又一个不详的消息在皇帝耳边回荡,如同猛然扑上来的猛兽,就要将他吞噬
他的天下,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
他怎么会落到这样的境地?!
皇帝的头脑有那么片刻是空洞的,等他眼底渐渐积聚起血色的时候,前来奏报的武官听到了他困兽一样的怒吼:
“宋长卿呢?宋长卿去了哪里?宋温德呢?”
“宋,宋公子……与宋大人,一起,一起消失了……”
那武官对那场当事人所剩无几的仗,根本不知道其中详情到底是什么,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秦军攻入冀州之后,冀州的官员猜测出来的。
可他虽然害怕皇帝发怒,战战兢兢几乎语不成句,但还是硬着头皮把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知府大人与守备大人援助不及,只能派卑职连夜进京报信,还请皇上速速派人前去支援!冀州,冀州只剩下三万兵马了啊!”
冀州的兵马当初增援西北,已经调走了两万,虽说与胡人和谈之后皇帝下令重回冀州,但是回来的军队还不足一万,后来增援虢州又被永昌伯带走了一万。
而秦军那边,秦王世子原本就带了兵强马壮的五万虎狼之师一路东进,攻下陕州虢州之后又占据了河东,一路整合,如今已经有八万之众,任谁面对这样的敌人,都会胆寒。
皇帝愣了一会儿,忽然张口,猛地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冀州只有三万兵马了,雍州也只有五万,而京卫的兵马,他这个皇帝还只能调动一半,他拿什么去支援冀州,去保卫他的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