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皇帝是会禅位,还是从宗室里挑一个孩子来过继?
而哪一种方案会对他们好一些?是晋王好掌控,还是秦王好辅佐?
是这些成年的王爷好掌控,还是一个幼儿皇帝好掌控?
他们又怎么样才能让皇帝听自己的?
历经风雨,已经将家国天下全都抛诸脑后的朝臣们,此时有一半人的心绪已经飘去了河东,而另一半更是远飘千里,奔腾到西北的大漠去了。
权谋,政治,这些仿佛与生俱来的东西又开始重新在他们沉寂已久的血液里开始沸腾起来,直到他们看到昭阳殿的门豁然大开,散发跣足的皇帝从他们眼前像是一阵风一样掠了过去。
“皇上,皇上!”
卫婉与刘德富紧追其后,大臣们愣了一刹那,也跑着紧跟了上去。
夜晚空寂的六宫灯火寂寂,大臣们即使再不熟悉后宫,也觉得讶异,当日先帝在时,后宫中不说妃嫔众多,也绝没有过这样空寂寥落的景象。
宫中的甬道只有路旁星星点点的宫灯照亮,随着皇帝在暗夜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跑着,被惊动的御前侍卫很快纷纷赶来,后面群臣呼喊,皇宫一下子热闹非凡。
大家都不知道皇帝要去哪里,只有詹士春看着皇帝跑去的方向,无声地变了脸色阿桓已经故去这么多年了,今夜却要被这么多的人打扰!
但是皇帝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身后又跟着这么多人,追是追不回来了。
詹士春放慢了脚步,停在了宫道尽头的拐角处,浑浊的双眼在星光下泛着幽深的光芒。
淑太妃端庄了一辈子,自是不会像那些大臣们一样不顾仪态,跑得冠带不整,她不紧不慢地辍在后面,直至看到詹士春的时候,彻底停下了脚步。
“詹大人怎么不跟着过去?可是害怕见到某个人?”
淑太妃在夜风中笑得格外娇媚,仿佛眼前的人不是一个鸡皮鹤发的老道士,而依然是她年少时的恋人。
只是詹士春冷冷的一个回眸,就完全碎裂了淑太妃的旖旎笑容。
“你这样心如蛇蝎的女人都不怕,我又怎么会害怕?”
“不怕?”淑太妃笑了笑:“那詹大人自己过去好了,毕竟是你害的她落得那样的下场,你是该好好去跟她忏悔。”
“该忏悔的人是你!徐淑宁!”詹士春暴怒起来,伸出手快如闪电地伸向淑太妃的脖颈,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淑太妃顿时被掐得面色发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好在秀容已经见过了数次淑太妃在詹士春手上吃亏,没有徒劳地上前撕扯,而是猛地扯开了嗓子大喊:
“救命啊,救命!”
前方的人并没有彻底跑远,就有人回头看过来。
詹士春到底还是顾忌了几分,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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