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愿意陪他千里迢迢来完成心愿,他自然更应该陪她去冒这个险,更何况前方的人很可能是她心心念念的父亲。
两人纵马疾驰而去,只余刚刚反应过来的三喜一肚子的郁闷,他又从来没见过白大人,又怎么认得出来?
不过他可没时间腹诽,赶忙跟了上去。
转过了前边被山峦阻隔的弯路,又向前行了十余里,人马嘶鸣的声音就远远回荡了过来,两人还未近前,就听得耳边风声锐利地呼啸,白成欢下意识地向后仰倒,只见一根流矢从她眼前飞过,远远地扎进了雪地里!
“欢欢!”
萧绍棠唰地一声抽出了斗篷下的长刀,护在了白成欢马前,冷厉的光芒从眼中闪过,死死地盯住了那根没进地面寸许的流矢!
差一点,就让她在他眼前受伤!
白成欢却是一个翻身,就从马背上跃了下来,一个人往更高的地方跑去,靠在一棵粗壮的大树后,眼神焦灼地向着正在厮杀的人群中看去!
那是两边大山中间的一个山谷中,衣着杂乱的匪寇与全身盔甲的大齐官兵区别鲜明,两边的人殊死搏斗中夹杂着呼喝呐喊,苍茫的雪地上不停地绽放出让人触目惊心的血色花朵,白成欢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凝固了她眼前忽然就出现了陕州千岩山,那么多人九死一生的一幕!
“爹爹!”
想要大喊几声的冲动在心间来回冲撞,可她还是忍住了,只在杂乱的人群中来回搜寻父亲的身影,可两方厮杀得你死我活,根本看不清谁是谁!
“不要慌,我来!”
身后忽然传来沉着的声音,她转头,只听见萧绍棠已经回头冲着三喜一声低喝:
“弓箭给我!”
三喜毫不迟疑地将自己马上的箭囊与自己所用的弓箭一起抛了上来。
待白成欢反应过来的时候,萧绍棠已经利索地将箭支搭上了弓弦,拉开,发力,松手,只是刹那的功夫,利箭已经离弦而去,朝着一个模样凶悍的匪贼射去!
白成欢一瞬间就感觉到,她眼前的这个男子,已经完成了从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温和年轻人,到铁血战士的转变!
在利箭将那人穿胸而过之前,白成欢的眼睛却已经被萧绍棠的手蒙住了:
“不要害怕,这场战斗很快就会结束的,那些人,已经撑不住了!”
身边男子的语声一如之前温和,可白成欢已然知道,不一样了,此刻在她身边的人,从内到外,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山谷中猛然回荡起一声粗重的惨叫声,犹如野兽的哀嚎,很快杂乱的呼喊声响起,白成欢不用亲眼去看,也足以听得出来,那人必定不是一般的小卒!
“白炳雄,你他娘的居然让人放冷箭!你杀了老子,朝廷也不会多给你一两银子,你当这该死的朝廷还是从前的朝廷吗?大家都活不下去了,你还当什么走狗?当年的交情都被狗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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