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秦王府与虢州何家,不能再有任何的瓜葛,那个虢州小七,也就随着太爷的入土,再也回不来了。
何大老爷眼圈儿忽然就红了几分,回头望了望牵着两匹马站在道旁安静等待的女子,勉强忍住了:
“能有侄媳妇陪在你身边,我也算是安心,只是你们这一去,记得再也不要回来了,切记!”
热泪在眼中滚了滚,萧绍棠垂下头去不敢再让何大老爷看到。
这一别,若是将来没有尘埃落定的那一日,怕是再也不能相见了!
直到两人两骑在白茫茫的官道上走出好远,何大老爷才收回了目光,独自一人上了马,打马回去,背影苍凉,犹如一直捧在手心里的珍宝,终于被命运夺走,却谁也无可奈何。
良久之后,萧绍棠才回头,目送着那寥落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城门内。
他深吸了一口气,冰凉的风刺得胸腔生疼。
他收回目光,望向身边与他一般身披黑色斗篷的女子,能清楚地看到她的温柔悲悯。
萧绍棠目光中渐渐有了暖意,忽然伸手隔空将她揽在了身前,冰冷的唇在她的额头碰了碰。
“我离开的时候,是我一个人,如今,有你在我身边,我真高兴……”
“嗯,我也很高兴。”
不知道是为了应和他还是出于真心,她如此答道。
但这足以让一直沉浸在苦闷悲伤中的人露出一丝笑容。
他语气温柔,和煦的目光将她笼罩:
“真的不回白家去看看?”
白成欢回头望了一眼,只能看到苍茫群山环绕着那片土地。
“不了。”她坚定地摇头:“娘亲与哥哥在京城,爹爹如今也不在家,对我来说,回不回去都没有什么意义。”
萧绍棠沉默了下来。
在何家的这些天,两个远道而来的陌生人,要处处小心翼翼,不能招了人的眼目,即使见到昔日交好的亲人故友,也要装作不识,她不去白家看看,定然是怕惹出麻烦。
他带着几分愧疚看着她掩在雪白风帽里越发显得小巧的脸庞:
“我让三喜去看过几回,说虽然岳父岳母都不在家,不过经常有人去白家附近巡视,倒也没有人敢趁机滋事,只有老宅那边的人上门过几次,也被打发了,你不必担心。”
有人去巡视……该是晋王的人吧。
白成欢默然颔首,冲他笑了笑:
“我知道的,我也听来拜祭的妇人闲话间说过的。那三喜呢,与我们在虢州会合吗?”
正说话间,却见前方从山峦底下绕出来的大路上,一骑飞奔而来,正是最常跟在萧绍棠身边的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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