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求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惶恐。
人脆弱的时候真是如同一个孩子一样。
白成欢轻轻地拨开他的手,却还是未能阻止这样死死缠绕的固执:
“你答应我!”
宛然就是小孩子撒泼耍赖的架势。
也不知道是因为被他禁锢着感到十分不舒服,还是因为少女的心一旦软下来刹那间就没办法回到原有的坚硬,亦或是这短暂的相依为命的日子里她逐渐变得与从前不同,她到底还是抚慰他:
“好,我答应你。”
伏在她颈间的男子眉梢眼角忽然就迸发出明亮的喜意,就算是平凡的面容也掩不去他眼中的光辉。
就这样,一步一步,将她留在身边,就这样,一点一点,拆下她所有的防备。
马车外面,天光微熹,虢州在望。
京城,皇帝仍旧处在暴怒之中。
即使是将安竹林打入冷宫,也根本不能消弭他丝毫的怒气计划得好好的事情,却因为白莲叶的暴毙彻底扭转,安竹林那个蠢货,根本就不明白这一颗棋子对他来说有多么重要!
要是别的人能指认萧绍棠就是何丛棠,又能证明白家与秦王府甚至威北候府一起联手欺君,那这样的证人,要多少没有?
可若是就这样让安竹林去死,她身上成欢的那一半魂魄怎么办?
萧绍昀叫来了詹士春。
“什么时候可以招魂?”
金座上的皇帝身侧没有卫婉的身影,也没有任何人的陪伴,身影孤独,却仍旧散发着择人而噬的怒气。
詹士春颇为敬畏地低下了头:
“老臣这段时日一直在卜算最合适的时机,如今已经算出了时日,只是尚且不能完全确定,才没有前来告知皇上。”
“什么时候?”
“来年上巳节,三月初三,孝元皇后的周年祭日,到那个时候,孝元皇后所有的魂魄才能归来。”
空荡荡的大殿里久久无声,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皇帝疲惫的声音:
“好。”
詹士春退出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孤寂的皇帝,嘴角的冷嘲一闪而逝。
若这个世间,真有能让魂魄归来的法术,那他宁可付出一切代价去唤回他的阿桓。
可惜令人绝望的是,这世上根本没有人能在彻底失去所爱之后,还能重新得回。
虢州何家连绵成片的宅子里,近日越来越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