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则与他从前所见面貌并无不同,但这显而易见的华贵气势,与那个单薄寡淡的虢州疯女,已然是天壤之别。
也不知道是人靠衣裳马靠鞍这句老话说得对,还是这位他从前寥寥见过数面的世子妃,原本就是藏拙之人。
至于这样的态度……袁先生稍稍一琢磨,就明白过来这位世子妃是真对他存了恼怒,这是要晾着他呢。
他面带微笑,上前拱手为礼:
“下官袁兆先见过世子妃,给世子妃问安,特为昨夜府中管束不严,疏漏之罪来向世子妃赔罪!”
袁先生刻意把声音提高了几分。
白成欢知道他是秦王府幕僚中第一得意的人,此时听他口称下官,声音又这么响亮,也不想无意义地为难他,就放了手中的册子,凝眉看向眼前一双眯缝眼儿,老实中又透着精明的人:
“袁先生鼎鼎大名,我自来听世子殿下多次提起,今日一见,果然是沉稳有度,儒雅可亲。不知袁先生如今在王府领何职?”
“下官如今忝居王府长史。”袁先生不卑不亢,心内却暗暗纳罕,难不成世子妃目光如此浅薄,他特意穿了这身儿官服,她都看不出他的官职?
还是要故意为难他?
若是要为难,难不成要从他的出身上做文章?毕竟他的出身,只是一介举人,而就连晋王府的长史严明山,那也是个两榜进士又从翰林院出来的人。
这也是他袁兆先立世为人,与人交锋之时,唯一气短的事情。
白成欢点点头:
“王府长史,那也是正五品之职,再正经不过的朝廷命官。那么昨晚的事情,有王府内外院总管,想来,也是怪不到先生头上去,先生也不必来跟我赔罪。我自然会去找内院总管,他该领什么罚就领什么罚,日后若是再犯,那也是我这个世子妃管束不严,也免得先生被世子殿下白白苛责。”
袁先生惊讶地抬起头,只见世子妃脸上一片从容平和,说出来的话,却是这般……既显得她宽容大度,又敲山震虎。
看来她对朝廷官阶也不是一无所知的,那就是故意的谁不知道内外院的总管都是听他袁兆先调遣,这话就是警告他以后少插手内院的事情,这王府,是她的地盘了!
嗯,世子果然是娶了个母老虎回来,这脾性,不错,可就是不知道懂不懂得轻重……
白成欢见他这幅神情,心知他定然是不服,也就微微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