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之前就在阻拦朱姨娘的婆子就上前回道:
“四小姐,朱姨娘这些日子,像是失心疯了一般到处挖,这候府但凡是棵高些的树根底下都让她挖个洞出来,也不知道是在找什么。还好夫人仁慈,不跟她计较,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这样旱天儿,这树被这么折腾,还不得枯了?四小姐还是跟夫人说说吧。”
不管旁人说什么,朱姨娘就只专心挖土,头始终都没抬一下。
见朱姨娘打定了主意不开口,白成欢也不再多说,应了那婆子,就进了欢宜阁的门。
一直到了近午时,白成欢站在外间的窗前,才看到朱姨娘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腿脚,蹒跚着脚步,在灼热的烈日下,渐渐走远了。
那样凋零的背影,竟看得白成欢心中一阵说不出的滋味,心中也更添了几分疑惑。
她到底在找什么?
朱姨娘进了自己的院子,伺候她的丫鬟才迎了出来。
一边拿了干净衣服伺候朱姨娘换洗,一边也忍不住半是抱怨地劝道:
“姨娘,您要找什么东西,跟侯爷说啊,您这样,也不是个办法!”
丫鬟这些日子跟着朱姨娘也是忧心忡忡,如今是夫人仁慈,不跟她计较,可要是夫人计较起来,她们谁也逃不了好。
朱姨娘疲惫地泡在浴桶里,麻木的眼睛越发幽暗。
她缓缓摇头,神色坚定而执着。
“不,我要亲手找!我要让那姓林的贱妇下地狱!她毁了我一辈子,我绝不会让她一家子活着!我一定要找到证据给夫人看!”
那眼神竟有几分疯狂,再加上朱姨娘素日积威还在,那丫鬟心头一跳,就没敢再说话。
朱姨娘的异样看在白成欢心里,总有种隐隐的不安,她到底还是跟威北候夫人提了提。
威北候夫人想了想,也重视了起来,就找了花草上的管事来。
“这几日就让人给我盯着,看她到底是要挖什么!还有,马上也要到中秋了,她挖开的地方,你们也仔细搜寻搜寻,没什么不对就赶紧给填上,不然这府里千疮百孔像什么样子?”
那管事忙答应了退了出去,心里倒也松了一口气,这事儿夫人不给发个话,他也不能明着去为难朱姨娘啊,谁知道以后她会不会再被侯爷记起来。
威北候夫人才跟白成欢嘀咕:“这人啊,真是无论怎样都不让人消停!”
提起朱姨娘,她是不会有高兴的时候的。
白成欢知道朱姨娘这些年带给娘亲的痛苦有多深,也没再接着说这件事,转而说起了菱角的事情。
“娘亲,我如今身份不比从前,这样的人,我不想留在身边。”
威北候夫人见女儿为着一个丫鬟认认真真地跟她说,心里不禁戚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