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欢,从此以后……”
白成欢的眼中已经不再是害怕与惶恐,幽潭一般的黑眸又恢复了沉静,转头看着威北候夫人,默然一笑,接口过去:
“娘亲,从此以后,我就会把从前的那个萧绍昀彻底忘掉的,再也不必想起来了。”
威北候凝视着女儿,从她的脸上,看不出半点不舍和心伤可是,怎么可能一点都不伤心呢?
昨夜,成欢笃定冷静的话还言犹在耳。
她说,爹爹,娘亲,若是萧绍昀醒来,我们立刻就去吧。他这个人啊,在起了疑心的时候,不管什么人,什么事,在他眼里,都是带着阴谋的,会让他觉得四面楚歌,那个时候,他对谁也不会相信的。
只有他主动去要的,他才会信,主动凑到他面前的,全都是有所图,都不会是真的,这就是他的秉性。
这话没错,可威北候夫人越想这话越觉得难过。
从前,萧绍昀不是对成欢一直都什么都信的吗?可他,怎么就能对成欢下得去这个手!
成欢今日能如此把握好萧绍昀的心思,大概也是从前的那许多年,萧绍昀在她心中留下的印记太过深刻所致。
这要忘记,谈何容易啊。
威北候夫人怜爱地将白成欢揽在了怀中,没让她看到她眼中的难过。
直到又走过了两个街口,威北候夫人才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平复了下来,将下巴蹭了蹭女儿的发顶,低低道:
“慢慢来,不必勉强自己……成欢,昨夜娘亲其实是想跟你说,这天底下的男子,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他一般,走到这一步,并不是你痴心的过,而是萧家的人,本就无情,你切莫因为他,就憎恶了所有的人,知道吗?”
白成欢绷着心神在萧绍昀面前走了这么一圈,此时松懈下来趴在威北候夫人怀中,并不觉得燥热,只觉得娘亲的怀抱十分安然温馨,加之昨夜睡的晚,就有些迷迷煳煳。
听了威北候夫人的低喃,她也只是换了个姿势,胡乱点了点头,几乎一片浆煳的脑子里,也是半分都转不动了。
萧绍昀,我终于真正地离开了你……她模煳地想着,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太明湖畔,萧绍昀在明黄罗伞下盯着湖面下偶然滑过的游鱼,向前伸了伸手,却看到水面上倒映着他自己孤寂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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