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又怎么样呢?难道这样我们就要相信她能未卜先知吗?她是安国公府的嫡女,就算知道林稻城,又有什么可奇怪的?她说的话就一定是真的吗?”
徐成霖如今想也不愿意想起安竹林这个人,听到白成欢这样将安竹林的话放在心上,不由得无奈。
白成欢的神色却瞬间变得十分奇怪,无声的笑了,笑容里几多凄苦:“那是不是我说什么话,哥哥也不会当真?我一个虢州武官的女儿,又怎能知道林稻城这个人?”
“你与她自然是不同的……”徐成霖脱口而出。
白成欢却直直打断:“那若是她与我一样呢?”
一时屋子里的气息都仿佛凝固了。
“她,与你一样……她……”
良久,威北侯夫人才颤抖着发出声音,却最终没能说出来那句话。
难道,安竹林也与成欢一样,是死后重生的人吗?!
白成欢轻轻点了点头。
“既然女儿能死而重生,借尸还魂,那女儿何德何能,能让上天只眷顾我一人呢?”
徐成霖眼前也浮光掠影一般出现了每一次见到安竹林的情景。
她眼中那过于复杂的情绪,在皇宫中面对他时莫名其妙提起来的山药糕,还有今日他们离开昭阳殿之时,安竹林口口声声的“我恨你”。
徐成霖脑子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乱麻,怎么理都理不清。
他明明只是与安竹林有过未婚夫妻的名,从来没有过任何实质上的交集,可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徐成霖闭上眼睛,沉思片刻,再睁开的时候,已然清明坚定。
“纵然她说的都是真的,纵然此去东南有生死之险,我也必须要去。”他望着自己的妹妹,眼中也有不舍与怜惜,更多的却是思虑过后的沉稳:“成欢,乱世将至,徐家若是没有立足的根本,以后又将何去何从呢?哥哥此举,并非为了你一人,也是为了我们徐氏一族。”
兄妹十几年,白成欢刹那间就明了,她再也说服不了自己的哥哥了。
盛夏的夜晚,墨蓝的天穹上,明月当空,偶然有几颗璀璨的星子,围绕其旁,与明月争辉。
白成欢与徐成霖坐在假山的山石上,仰望星空,仿佛回到了幼年时。
只是此时他们的话题,已经不再是幼年时,京城哪家的小吃好吃,哪里的物事好玩。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不必过于担忧。从我与他约定以后为他守护东南说起的那一天起,我就时常在考虑这件事情。就算没有发生你的事情,就算你如今真的做了他的皇后,生活喜乐无忧,我也还是要去东南的。”
伴随着低沉的声音,徐成霖的眼神一一扫过侯府的楼阁亭台,屋宇飞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