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北侯夫人摇头:“不是你不该插手,是你不该亲自去与一个低贱的人过不去,你是侯府的世子,那朱姨娘,则是一滩烂泥,毫无廉耻底线,你又何必去沾染这滩烂泥?你如今刚退了婚,若是被人知道你跟父亲的妾室过不去,又该如何议论你?”
徐成霖赶忙低头认错,自是知道母亲一片苦心,唯恐他伤了名声。
威北侯夫人知道他心里明白,也不多说,就打发他出去。
“你去吧,以后不必日日过来请安,既然是要与秦王世子相交,你且去忙你的。”
徐成霖应了,与母亲妹妹告了辞出门,却忽然想起梁思贤追问他以后会不会纳妾的事来。
侯府的妾室不算多,都已经如此种种,梁国公府想必更甚,难怪梁思贤那样问。
她大概是不希望她以后的夫君纳妾的,所以先捉了她来问问。
也是可怜……
威北侯夫人等儿子走了以后,才将女儿抱进怀中,母女两人依偎着坐在榻上。
良久,威北侯夫人才疲惫地叹气。
“其实,我根本不是跟朱姨娘生气,我如今谁的气也不想生……只想看着你与你哥哥都好好的。偏偏一个个的,非要逼着我生气。”
白成欢心里也挺难过。
娘亲之所以不给府里的妾室立规矩,实在不是因为贤惠宽容,不把她们放在心上,而是娘亲不愿意日日看着他们,为自己徒增烦恼。
如今,这烦恼还是要每日里来娘亲眼前晃,娘亲以后又怎么开心得起来?
“你们都以为我是跟朱姨娘生气,可她一个几两银子买来的玩意儿,我有什么可跟她生气的?当年太后逼着我给你父亲纳妾,我一力抗争,曾经想着,大不了我一头碰死,也不能让你父亲纳妾,可是后来……”
威北侯夫人的语声低沉了下去:“我忽然发现,我那样努力的去反抗,去挣扎,可你的父亲,却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我才觉得,一切都没有什么意义,即使我斗得过太后,我能斗得过男人的心吗?”
“后来侯府的妾室,就一个一个的抬进来,我甚至还给我身边的一个丫鬟也开了脸,抬了姨娘,却还是阻止不了朱姨娘这样,几两银子买进来,最后却仗着姿色爬床的人。朱姨娘这些年,是最得宠的一个,有儿有女,除了我正室的地位,她实在是过的比我自在多了。”
白成欢也不说话,只静静地听着。
她从前只知道娘亲骄傲强势,虽然烦恼却不屑于跟这些妾室计较,可她却不曾知道,这些妾室的存在,将娘亲伤的这样深。
威北侯夫人拉过女儿的手,想要叮嘱她以后若是再嫁人对妾室千万不要手软,话到嘴边却有些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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