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绍昀迷茫地扭过头去看安竹林,安竹林却拼命地摇头:“没有,晋王,我没有,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记得,我就是忽然记得这些东西,我想见皇上,那些事情也不是我做的!”
晋王看着安竹林那副无辜娇弱的样子,心下一阵冷嘲。
要是他不知道真正重生的成欢姐是谁,说不定也会被这女人所骗,毕竟皇兄和成欢姐之间的私密事,知道的人很少很少。
可这会儿,他已经知道白成欢就是成欢姐,那安竹林无论怎么说,在他眼里,也只剩下“古怪”二字。
她是如何得知皇兄和成欢姐之间的事情的,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这就是个冒牌货!
晋王指着安竹林怒道:“好,皇兄,若您不相信我的话,那您听听,她叫臣弟什么?您听过成欢姐叫过臣弟‘晋王’吗?若是臣弟推了成欢姐,成欢姐又会怎么做?会是这个样子吗?”
萧绍昀不语,护着安竹林的手臂却不自觉地垂了下来,回过头静静地看着安竹林,那种因为忽然间失而复得的狂喜逐渐褪去。
是啊,无论是前世的成欢,还是被他亲手杀死的这个成欢,从未叫过晋王的封号,一直都是自小叫到大的“小十”两个字。
而若是晋王推了成欢,以成欢此时十几岁时的性子,大概是会给晋王几个爆栗,然后追得他满皇宫躲着吧,
前世到了晋王年近四十,成欢都还是叫他小十,为了这个,他心中甚至对晋王不满。
可眼前的人,虽然知道他与成欢的七月七之约,知道他送给成欢的那串罕见的南红手串,可是,感觉不对,太不对了。
成欢从来就不是娇弱攀附的样子,她在他的身边,虽然口称臣妾,但是从未像这个女子一样,让他瞧见帝王威严下一般女子的卑微。
她像是天生与他相配的人一样,无论是幼时,还是少年,还是后来经愁苦,她与他站在一处,从来不会卑微如同他脚边的丝花。
在萧绍昀逐渐清明起来的眼神里,安竹林一颗心慢慢地沉了下去,是,她是知道很多徐成欢的事情,从生到死,她也认得眼前叫萧绍昀皇兄的人,是尚且年少的晋王,可是,徐成欢能叫晋王什么?
叫他萧绍晔还是什么?何况,此时晋王一直是皇帝尤为喜爱的亲弟弟,就算推了徐成欢,徐成欢能怎么样,能再去推晋王一把不成?
到底还是知道的太少了……毕竟上辈子的徐成欢,除了子嗣不顺,最后自尽身亡,她的一生都让人仰望,一直都仿佛她是九天的白云,高高在上,受尽无数的荣宠,而自己却是地上卑微的尘埃,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都被她夺走,所以,自己油尽灯枯,终于解脱的时候,才连老天都看不下去,才帮自己回来,来夺走徐成欢所有的一切的吧?
“皇上……臣女……”
萧绍昀冷静下来的时候,眼神如同一潭死水,那如同耀眼的火花一般乍然出现,让人目眩神迷的灼热痴狂,就此烟消云散。安竹林心里乱极了,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晋王却忽然跪在地上,神情极为真挚,抢先开口道:
“皇兄,臣弟知道,您日夜思念成欢姐,想要成欢姐早日回到您身边,臣弟也是如此想,可是,招魂台尚未建好,詹大人也未曾见过此女,还请皇兄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