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气势汹汹地朝着前院而去,已经跟着太太多年的下人仆妇,纷纷对视一眼,发现彼此的眼神里都是差不多的意思,既气愤,又兴奋。
一群白家下人,二话不说,默默地转过身,各自寻了趁手的家伙,跟着老爷太太揍人去喽!
大门外站着的中年人,身后跟着两个小厮,手里提着大盒小盒的礼物,一身上好的杭绸夏衫纤尘不染,显得既富态又得体。
只不过,当白家大门再度打开,一群人气势汹汹手拎棍棒出来的时候,他所有的得体都化作了飞灰,眼珠子差点没惊得掉在地上!
不是说是虢州小户人家吗?看这宅子也不是什么大户,怎么,怎么这么凶神恶煞?都说了是京城来的,怎么一点儿都不害怕?
李氏厉眼一扫,伸手就指向了门外的中年男人:“就是他昨天胡说八道!我想着你不在家,我一个妇道人家打了他,总有些不妥,今日,就给我往死里揍!”
那中年男人一看白炳雄这粗糙汉子的模样,心里真是气恼的很,一个妇道人家打他不妥,难道男人出来打他就妥当了,这都什么人!
不过为首的汉子那一脸虬髯胡子的人模样就在眼前,他也顾不上胡思乱想,连忙先夺了身后小厮手里的礼盒双手奉上,赶紧先解释:“白大人莫恼,白太太这是误会了,误会了!”
“小人姓杨,是京城詹府的管事,昨日前来拜会,没想到白太太误会我的意思,白大人听我说,先别急,听小人把话说完!”
白炳雄一挥手,身后的家丁仆妇纷纷站住了脚,但都跟着李氏一道,对这中年男人怒目而视。
自称杨管事的中年男人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小心地陪着笑:“白大人,小人这千里迢迢从京城来,自然有些话要跟白大人说明白的,白大人可否让小的进去说?”
白炳雄沉吟片刻,环顾了一圈四周,侧身让到了一边:“好,那你就进来说,但你自个儿掂量好了,要是敢胡乱说话,今儿这白家的门儿,您就只能竖着进,横着出了!”
杨管事满脸堆笑,又是作揖又是打躬,再没了先前的气度,硬着头皮进了白家的门,在两列手持棍棒的家丁注目下,进了前院的客厅。
李氏怒瞪着白炳雄:“你这是怎么回事?不打也就罢了,还让他进门儿?是不是一听京城来的就怂了?”
白炳雄悄声道:“不是,你没看这左邻右舍,来看热闹的不少嘛?要是再外面解决这件事,倒也容易,不过打一顿容易,可他要是胡咧咧什么出来,以后人家真当欢娘不是咱们亲生的怎么办?”
李氏想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也回转过来:“不错,没想到你也有细心的时候,咱们也没必要让人白看了这个热闹。”
杨管事进了客厅,没半个人招唿,也没人给他上茶,他独自站在客厅里,瞬间有种深入龙潭虎穴的错觉。原以为这是趟在容易不过的差事,没想到却遇到这难缠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