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魂魄都找不到,谈何超度?
难道徐成欢死得心甘情愿,了无牵挂,并未滞留人间?
圆慧和尚抹了抹脸上的汗水,一言不发地下了高台。
“大师,成欢她……”威北候夫人迎上前来,满目哀伤希冀。
圆慧和尚双掌合十,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孝元皇后再无牵阻,已然去往极乐世界。”
虽说佛家不打诳语,可此时,他要如何说?
威北候夫人却已经满面感激,泪眼朦胧地道谢:“多谢大师,多谢大师!”
成欢生前不幸,死后,何必还要被萧绍昀拘住魂魄,受这人世折磨?
圆慧匆匆穿过人群,走出殿门之时,却觉得眼角一跳,一抹白衣刺人眼目,定睛看去,却是一个妙龄女子,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神平静,却凭空让他心中跳了几跳。
不对,此女不对……她额心命火全无,本是已死之人,却又生机盎然……
圆慧的瞳孔一阵紧缩,合掌走到那女子面前。
“女施主面相异于常人,可否与贫僧一谈?”
白成欢原本也是要去找圆慧的,见他主动提及,便也从善如流:“多谢大师。”
依旧是小小的禅房,圆慧却言辞甚烈:“施主原本已经该去往极乐世界,却为何滞留人间,借助她人皮囊,乱世间阴阳之道?”
白成欢却不慌不忙地打量了一周圆慧这间朴素的禅房,原来大齐声名卓著的高僧圆慧的禅房,如此朴素简单,两只草编蒲团,一方灰扑扑的茶桌,一鼎檀香静谧无声,倒也让人心生宁静。
面对圆慧的指责,她却抬了手,送到圆慧面前:“大师,您说我死了?”
“可是,您看,皮肉完好,生机不绝,肌肤并未干裂,鲜血并未冷却,您如何就说,我已经死了呢?”白成欢笑盈盈地看着面色严肃的圆慧,收回了手臂:“小女只是近日魂魄不稳,想要向大师求镇魂之法而已,大师怎可妄言我的生死?”
“贫僧是否妄言,施主心中有数,你若有冤屈,我自会为你超度,你又何必强留世间?你眉间命火全无,已是身死之人,施主既然称我一声大师,又怎知我看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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