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于宗族来说,是最神圣的地方,一个女子,毕生能进祠堂的机会,只有三次。第一次是周岁时进本家的祠堂,第二次是出嫁后进夫家的祠堂,最后一次则是一生无过,寿终之后,牌位进祠堂。
男人们还好,妇人们都是既敬畏又好奇。如今又成了白三太太的李氏却是捏着帕子,想着自己进门之后上族谱之时,那磕了一个又一个的响头,想到欢娘也要如此,不由得心疼担忧。
这才好了多久,那么多头磕下去,不知道会不会伤着?
李氏在胡思乱想,一边旁观的白莲花却是竖起耳朵对着祠堂听了又听,脸上是深深的错愕。
等到白成欢听完了族长的训诫,跟着父亲走出来的时候,李氏赶紧迎了上去:“欢娘,腿麻了没有,额头痛不痛?”
尽管磕头的时候身前也放有一层软垫,但是白成欢额头娇嫩的肌肤上还是有些青紫。
但她还是摇头:“不疼。”
“都这样了还不疼,净说胡话,娘亲就知道,那青砖地铺了什么都不管用的!”李氏心疼地想给她擦拭,又怕碰到她额头会疼。
还是跟来的摇蕙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盒:“太太这是太着急了,咱们之前不是商议过带了这祛瘀膏的吗?”
李氏这才想起来,连忙接过来,想要给女儿攃上,却又瞧一瞧左右都是人,这大庭广众的,男男女女可真不方便。
却说这边母女两人亲亲热热地说话,一边没见过白成欢的人还是盯着这突然好起来的欢娘不放。
虽然额头上有些青紫,但是并不妨碍她肤光胜雪的清丽容颜,人群中几个少年郎不由得红了红脸,眼神有一瞬间的呆滞,却又都暗暗地在心里呸了自己几声,想什么呢,这是堂姐,堂妹!
几个小女子之前见过白成欢了,倒没那么惊讶,都跟着母亲围过来关切地看她的额头,惊叹原来上族谱这么不容易,默默感念自家爹爹替自己受了这罪。
唯有白莲花扯着自己的妹妹莲蓬不许她过去,不忿地嘀咕:“咱们去告诉祖母,欢娘这名字根本就不对,咱们都是莲字辈的,凭什么她例外,叫什么成欢!”
白莲蓬自小生活在强势精明的母亲和姐姐的阴影下,凡事少出头已经成了惯有的性子,自然是不肯的:“她不管叫什么,又不碍咱们什么事儿,既然族长太爷都这么准了,何必去多事?”
白莲花一双杏仁眼一瞪,凶光毕露:“你到底是跟谁一个娘生的?你是我妹妹还是她妹妹?最见不得你这窝囊样儿,你说,到底去不去?”
白莲蓬虽然怕事儿,但在长姐的威逼之下,还是很快屈服了,姐妹俩悄悄地离开了人群,先行回了老宅寻祖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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