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时候,你就已经及笄了,娘亲想要给你好好办一场及笄礼,可惜也没办成……不过这簪子,是新流行起来的流苏簪,可比那时候的精巧漂亮多了,欢娘,你喜欢么?”
徐成欢回过神来,耳边依稀听得“及笄礼”几个字,有些怅惘地笑了笑:“娘亲,我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二月初八。一转眼,我的欢娘都十六岁了呢……”
白太太不无感慨,这么些年女儿疯傻带给她的煎熬,让她不知不觉间像是忽略了时光。
女儿都长这么大了!
徐成欢伸手接过那支流苏簪,目不转睛地看着。
原来虢州这样偏远的地方也有流苏簪了啊。
可见上天让她来到这个地方,真不是无缘无故的,不然如何能这么巧?
去年的二月初八,也是她的及笄礼,十五岁的生辰。
萧绍昀亲自出宫送了她一支只有皇宫中妃嫔才有资格插于发间的流苏簪。
那样阳光明媚的初春,他伸手拂了拂她新挽就的发髻,亲手为她插上了那支对于一个十五岁刚刚成年的候府嫡女来说还属于僭越的流苏簪。
华丽轻逸的水晶流苏在她耳边晃晃悠悠,他的笑容就像那天的阳光一样璀璨生辉,熠熠发光。
他站在匍匐在地的人群中,独独对着她朗声说道,成欢,今日我送你这支簪,你可喜欢?
她没有像一个普通女子该做的那样低下头去谢恩,而是抬起头,看着他闪闪发亮的眼睛,欢声说,喜欢,你送的我都喜欢!
或许那在女子的规矩上来说是不知羞耻,但那时她看着他的眼睛,就只想这么说。
因为她在他的眼中看到的,是深深的宠溺和喜欢,十几年如一日,那样的不作伪,不掺假。
他是喜欢她的,她也喜欢他。
在死之前,她从来就没有怀疑过。
“喜欢就好,女子的及笄礼,就该有这么漂亮的簪子。”
他如明珠美玉一般的脸庞是难以描述的俊美,风华无双的天子,那样让人目眩神迷。
可惜,君心似流苏,摇曳无定时。
徐成欢抬手,把手中的流苏簪插于摇蕙巧手挽就的青丝间。
白太太的眼光是极好的,她娘家江州地属江南,喜欢的东西也多是华丽精巧,这支流苏簪是银质簪身,簪头是一只嵌着各色细碎宝石振翅欲飞的蝴蝶,长长的银链垂珠流苏从簪头垂下,婉转华美而不庸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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