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微忙掏出帕子替香微拭泪,道:“怎么好端端又哭上了?父亲和二哥哥不是都敲打姐夫了么?难不成他还喝了酒打你?”
香微道:“自从父亲说过,倒是不打了,好过了一阵。只是婆婆横挑鼻子竖挑眼,又嗔着父亲教训她儿子,刁难我罢了。”又攥住秀微的手道:“妹妹,你千万别再对梅书达抱什么心思,万一落什么把柄在那老太婆手里,那就遭了。尤其咱们女孩,只要坏了德行名声,这一辈子就毁了。”
秀微笑道:“我能有什么心思,二姐姐放心罢。”两人又絮絮说了一回,方才折原路走了回去。
且说婉玉回到房里,又同顾氏等人说笑了一回,在府中用了午饭,下午听了两场戏文便告辞归家。晚间杨晟之回来,二人用罢晚饭在房中说话儿。婉玉取出一个锦盒道:“这是孝国府的回礼。”
杨晟之接过来打开一瞧,只见里头是一套粉青釉云蝠纹茶具,便合上盖子递与婉玉道:“收好了,回去登在册子上就是了。”又笑道:“你走的时候说要替小舅哥相看相看孝国府家的姑娘,不知看得如何了?”
婉玉坐在梳妆台前,一边卸下头上的钗环一边道:“若说容貌,还是三姑娘秀微更出挑,不但生得美,风韵也好,说话间也是一团和气。不过这女孩儿看着柔柔弱弱的,却很不简单。”
杨晟之挑了眉道:“如何不简单了?”
婉玉若有所思道:“她应是知道顾氏的心思的,但她不回避,反而又是送糖,又是送香膏的跟我套近乎,说的话每一句都熨帖,句句透着讨好迎合的意味,却不让你反感,反倒觉得这女孩子可人。听说孝国公虽待顾氏冷淡,对待几个女儿却一视同仁,并未有特别宠爱的。她一个死了姨娘的庶出女孩这么做,又无父亲特别娇宠,那不是头脑发昏,就是极有心计了。”
杨晟之走上前拿了梳子给婉玉梳头,口中说:“那顾氏嫡出的四姑娘怎么样?”
婉玉轻叹一声道:“也是个可人疼的女孩儿,就是太娇养了,还是一团孩气,性子也腼腆,问她十句也不回答一句,听说这是她自小的性子,同不熟的人半句话也不肯说的。听孝国府大姑娘说,明微自小只跟在顾氏身边,并不跟她们姊妹太亲近,小时也不曾跟她们在一处读书。”
杨晟之笑道:“你还说张氏刚嫁给大舅哥时还是一团孩气,如今不也好好的?你娘家府中的大事小情都井井有条。”
婉玉道:“紫萱性子爽利,也极聪慧,母亲指点她,都是稍加点拨就通了。那四姑娘,我放手略试了试,她好像人情世故也不大通,还像个七八岁的孩子似的,天真烂漫的,只管一心粘着顾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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