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淮生点头。
林槐夏恍恍想起自己小时候与阿婆相依为命,神色中多了几分怜爱:“以后不要一个人乱跑,让阿婆担心了,知道吗?”
梁淮生乖乖应下。
顿了顿,他解释道:“阿婆知道我来的。她也怕这里被拆掉,叫我来看看。”
林槐夏揉揉他毛茸茸的小脑袋:“回家叫阿婆放心,这里不会拆掉的。我家在瓶棠巷,我也不希望这里被拆掉。”
后面一句林槐夏是用苏镇话讲的。
梁淮生讶异地抬起脑袋看她:“姐姐也住这里?”
“小时候住这里,现在不住了。”林槐夏道,“但是你放心,我和你一样希望这里能好好保护起来。”
听她这般说,梁淮生彻底放下心来,朝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突然,屋外传来一阵吵嚷声,几人朝雕花窗棂外望去。
没一会儿,一个工作人员拽着个小男孩走了进来。
那男孩十来岁的年纪,和梁淮生差不多大,比梁淮生高了半头,骨瘦如柴,眼睛却如鹰隼般犀利。
他狠狠地盯着屋子里的人,仿佛能用眼神将所有人生吞活剥一般。
他见几人都围着梁淮生,梁淮生眼角还挂着泪珠,立马气势汹汹地质问道:“你们要对我弟做什么?!”
林槐夏扭头问梁淮生:“他是你哥哥?”
梁淮生怯生生地点点头:“姑姑家的哥哥。”
他从办公桌上跳下来,朝男孩跑过去。梁淮生拉住他的手,仰头望他:“哥哥,姐姐他们是来复原这里的。”
男孩训他:“谁的话你都信!和你讲过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没?”
梁淮生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委屈巴巴地点点头。
男孩恶狠狠地瞪了林槐夏一眼,连道谢都没有,扯着梁淮生从办公室离开。
“这小孩,真没礼貌。”
旁边有人不满地吐槽道。
等两人走后,苏启荣和林槐夏解释:“这小孩我之前见过。叫杭思淼,他们一家子都住在老城区。家里人怕祖宅被拆,一直不愿搬走。他大伯就是个泼皮无赖,经常煽动街坊邻里的情绪,让他们以为我们是要拆除这里。这孩子许是听他说的,才不信任我们。”
“那梁淮生呢?”林槐夏问。
苏启荣道:“梁淮生家就在吴宅的避弄旁边,他们家那块地之前也是吴宅的一部分,祖上是在吴家干活的。吴家出事后把那片地分给了周围没地方住的人,那一片的人都受吴家恩泽,所以梁淮生家里一直惦记这份恩情,不想让这里被拆掉。”
林槐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刚刚你说的情况,我们之前也遇到过类似的。尤其是居民建筑保护或者改造的时候,或多或少会影响到当地居民的生活,有些人不理解,很容易产生误会。”
苏启荣幽幽叹了口气:“现在很多人对建筑保护的意识极其薄弱,并不关心这些。只觉得你会影响他的利益,就不能做。我们又何尝不是想把这里变好,让大家住得更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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