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汤料是一锅鲫鱼豆腐汤,顾珩生拿起木制汤勺,舀了一小碗,搁在顾卿月手边。
小小的斗笠碗里,浓白如牛奶色泽的汤里,盛放着一两块鱼肉。顾卿月不喜豆腐,顾珩生是知道的,她捏着瓷勺,舀了一口汤,送到嘴里。
味道咸鲜可口,鱼肉鲜嫩,难怪人均价贵到离谱。
“这汤不错,给顾莘喂一点。” 顾霖生叮嘱梁婉,继而又将目光落到顾珩生身上,“三哥,听顾桑说,你还在S大任职了?”
“不过是帮朋友一个忙。”顾珩生轻描淡写。
顾霖生放下汤碗,拿过手边的毛巾擦了擦手:“老爷子知道后,还发了一阵子火,他是有意让你接手家里的事,我一个人要处理澳门的那边的,倒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看逸生那家伙,成天吃喝玩乐,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闻言,顾珩生面上淡淡的,语气平和:“霖生,你是清楚我的性子。”
“我知道,你向来不爱过问家里人的事,但老爷子身体大不如前。”
顾珩生淡淡打断他:“行了,霖生。”
他语气难得几分冷肃,顾卿月颇为讶异。
顾莘不小的一声惊呼,原来是她打翻了玻璃杯中的果汁,梁婉拿纸巾擦拭桌上的倾洒的饮料,这一节小插曲,倒是令席上冷滞的氛围,陡然好转。
饭局结束时,顾卿月同梁婉去洗手间,梁婉提起刚才席上事儿:“刚才席上的事儿,没吓着你吧?”
顾卿月摇头,如实道:“就是没见过他发火的样子。”
“三哥向来性子平和,仅有的几次动怒,也不过是跟老爷子。”梁婉说。
“三叔和爷爷关系不好吗?”顾卿月想起上回老爷子的寿宴,她同顾母回雁江,在门外目睹到的那一幅场景。
“倒也不是不好,只是三哥向来跟家里人的关系比较淡,即便他们兄弟几个人,感情也不怎么亲络。”末了,梁婉感叹一句,“大家庭,手足关系都比较淡薄,不过对你,三哥倒是多有照料,估计是因为三哥以前同你爸爸的关系还不错。”
顾卿月不言语,又听梁婉问:“上回六叔来淮市,你见过他吗?”
“见过一面,在三叔家里。”顾卿月故意道,“六叔那会还问了我一些事。”
“什么事?”梁婉撩了撩长发。
“她问我在雁江那晚有没有看到什么,好奇怪。”
梁婉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顾卿月,欲言又止。那回在雁江的事儿,梁婉喝了点酒,又因为当晚同顾霖生言语上有了争执,一时没把控住自己,险些出了差错。
两人上完洗手间出来,一行人出了大堂,徒步到停车场。这里距离停车场有十分钟的路程,顾霖生的车子同顾珩生相隔了两个停车位,顾霖生停放的位置稍靠前,几人停下脚步,梁婉让顾莘同顾珩生和顾卿月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