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王爷又为何苦心积虑,调兵遣将,围住皇城?”
“调动三军,是为了不受制于人,皇帝病重,朝廷怕我趁乱夺权,定会命巴将军回朝,咱们若不提早防备,只怕会被一网打尽。”
梁泊昭声音一直是淡然的,波澜不惊,唯有一双黑眸透着慑人的凌厉。言官闻言,一番细细琢磨,已是稳定了心神,对着梁泊昭道;“那王爷眼下,有何打算?”
“无需打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男人声音低沉,干脆利落。
如意阁。
夜渐渐深了,凝香一直未睡。
她不知外头的情形,只悄耳留意着殿外的动静,怎奈即便竖起耳朵,外间也还是寂静的,除了守夜的侍从,偶尔传来几道脚步声,再无别的声响。压根没有她想象中的金戈铁马,血洗宫城,也没有火把和惨叫,一切都是安静的不可思议。
有宫人为她送来了一应小食,她自然是吃不下的,有心想要走出如意阁,去外头瞧上几眼,岂料刚出殿门,就有梁泊昭的亲兵迎了过来,恭恭敬敬的请她回宫歇息。从这些人嘴中,自是什么也打听不出。如此,战战兢兢的过了一夜。
偌大的一个宫城,无处不是阴森而黑暗的,这一夜无眠的人,又哪里只有凝香,上至帝后,下至侍从,无不是睁着一双眼睛,硬生生的熬到了天明。
天色破晓。
城门大开,西北军的主将巴林眼皮一跳,刚欲率了部下进城,就见一个内侍双手捧着圣旨,恭恭敬敬的从城里而出,走到巴将军面前,恭声道;“请巴将军接旨!”
巴林下了战马,单膝跪在地上,内侍打开圣旨,尖细的嗓音响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命,西北军主将巴林,即刻领兵退守城外,不得传召,不得入城,钦赐!”
巴林闻言,一双黑眸顿时迸出寒光,他豁然站起身子,一手便将那内侍拎了起来,厉声道;“你这阉贼,本将率兵回朝,便是要护的圣上周全,梁泊昭那厮死守城门,不然本将率兵入城也就罢了,圣上又怎会让本将退守城外?说,你是不是梁泊昭派来的?”
那内侍一双腿几近悬空,不住打软,领口被巴林死死攥住,哪里还能说出话来。
巴林也不理会,一手就将这内侍扔在了一旁,对着身后众将高声道;“弟兄们,圣上如今危在旦夕,咱们这便杀进皇宫,与那些以下犯上的乱臣贼子做个了断,杀光那些谋逆之徒!”
西北军呼声震天,巴林跨上战马,刚欲举起长刀,率部下进城,就见城内驶出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马上坐了一道颀长的身影,待那身影稍近,露出一张英俊清贵的面容,正是睿王袁子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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