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
梁母得知儿子回乡,已是起来了,坐在主位上,秦氏则是低垂着眉眼,与梁泊昭见过礼后,便是站在了梁母身后,一言不发。
梁泊昭则是坐在下首,他的脸面逆着光,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但觉他周身被一股戾气包围,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你回来的正好,自己的媳妇做出了这等丑事,理应也还要你自己拿主意。”梁母瞅着儿子,开了口。
“听闻母亲已是将休书写好,只等儿子回来签字。”梁泊昭声音淡然,沉着冷峻。
“她做出了这种事,咱们梁家断断是容不得她,你身为定北侯,身边又岂能留着这种妻子,来败坏你的名声?”梁母苦口婆心,一声声的劝着儿子。
梁泊昭没有说话。
梁母对着一旁的仆人使了个眼色,未几,就有人捧了一纸休书,呈于梁泊昭面前。
梁泊昭扫了眼休书,目光则是向着母亲看去,他的声音依旧沉稳,只有眼底的神色,却是让人琢磨不透;“听云平说,当日他本是要离开秦州,回京与我奉命,是母亲坚持留他住下,是也不是?”
梁母眼皮一抖,面上却仍是镇定的,只颔首道;“不错,赵将军一路辛苦,自是要在秦州歇息一宿,方可上路的。”
梁泊昭微微点头,“当晚,周妈便看见一道黑影闯进了香儿的屋子,并将云平惊动,恰好瞧见香儿屋里有个男人。”
他的声音一直是平和的,却在“恰好”二字上,稍微加重了声音。
梁母的心突突直跳,却还是勉力维持,“当晚那么多人都瞧见了,就连你的心腹手下也在场,你还当是娘在糊弄你?”
梁泊昭觉得可笑,“娘自然不会糊弄儿子,只怨儿子,当日不该将香儿留下。”
“事到如今,你还护着她?”梁母皱眉,冲着屋外喊了句;“去将人带上来!”
不消片刻,就有人将一个年轻男子押到堂屋,让他跪在了梁母与梁泊昭面前。
“和侯爷好好儿说说,将事情全说明白了,兴许侯爷还能饶你一命。”梁母眼底透着精光,对着那男子吩咐。
“回老夫人的话,”那男子面色如土,几乎连看一眼梁泊昭也不敢,声音亦是哆嗦着,“小的平日里给梁宅送菜,见过夫人几次,哪知那日夫人说说”
“说什么?”梁母呵斥。
“夫人说侯爷年纪大了,和她没法交心,见小的年纪轻,就说和小的能说的来,让小的晚上去她屋子里找她。”
梁母但觉不堪入耳,见儿子仍旧是一语不发,遂是啐了一口,道;“将她给你做的那鞋垫拿出来,给侯爷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