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姑娘。”兰琴扶容恬去双玉菱花镜前坐下,将一支玉石海棠垂莲簪插到容恬的青丝内,恭敬道。
她们姑娘容貌无双,国色倾城,又是京中摄政王嫡长女,将来匹配之人不说太子,也起码是个宗室子弟,倒是不宜与外男太过接近。
只是少爷还只是十三、四岁的少年,万一被这春雨淋成风寒,姑娘又该心疼。
半炷香之后,容恬看向双玉菱花镜中穿着藕荷色罗裙,桃腮杏面,柳叶弯眉,每一处都精致入画的自己,微微叹了一口气,看来还是自己长得太好看了,要不然也不会让他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姑娘,可是桃花妆不合你的意?”兰琴见她家姑娘盯着菱花镜看了许久,小心谨慎的问。
容恬艳丽妩媚的眉梢一翘:“没什么,你去跟他说,我最近两天不想见他,让他回去。”
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还在她面前装可怜,是当她好骗是吧。
“是。”
兰琴合上闺阁的门,刚一转身,就看到庭院站着的少年。
玄色锦衣,玉树芝兰,背影恍如一副上好的水墨画。
似是感受到人的气息,少年倏然转身,一双星曜的墨眸深不见底,虽隔着春雨薄雾,但给人强烈的压迫之感。
“阿姐怎么样了?”看到兰琴出来,少年大步走过来,急切问。
“少爷,姑娘不想见你。”兰琴被他那一眼吓得腿一抖,端着银盘谨声道。
秦熠眼帘微垂,神色如千年寒潭幽深,再抬眼却是一派乖巧,他小心翼翼问:“兰琴姐姐,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惹姐姐生气了?”
“奴婢也不知道,但是姑娘平日对少爷最好,兴许只是一时心情烦闷,不如少爷改日再来?”兰琴看到他这纯粹乖巧的眼神,就觉得刚才是她的错觉,忙宽慰道。
秦熠神情越发乖巧无辜:“那劳烦兰琴姐姐替我向姐姐说两句好话。”
“一定。”兰琴轻轻点了点头。
秦熠隐忍的看了眼房门紧闭的香闺,转身踏出这院子。
“姑娘这是怎么了?感觉这两日都有点不对劲。”
“或许是那京城里又有什么糟心事呢。”奶娘是最清楚的,每年这个时候京城都寄一封家书过来,但是那信里的内容都是诛心的。
“王爷也真是的,放着知书达理的嫡长女不要,反而宠着一个继室的女儿。”想到京城那不省心的一家子,兰琴也是一脸气愤。
早年摄政王也是一个性情沉稳,威震四方的战神,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感情上如此迟钝。就因为王妃在生产之时选择了保小,不幸去世。王爷就将姑娘送到了江南,反而在京城娶了与王妃容貌最为接近的庶女,扶为正室,对她生的女儿宠爱有加。
要是王妃在世,该有多寒心,好在姑娘还有两年就要及笄了,那时就可以回京城。
“这些话以后不要说了。”奶娘叹了一口气,朝兰琴摇了摇头。
秦熠站在转角处,将二人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听进去,墨眸深沉,带着浓浓的嗜血之意,敢欺负他阿姐的都该死。
西苑,容府。
“少爷。”穿着黑色布衣的护卫清泉对着秦熠拱手,语气态度十分恭敬。
“你去一趟京城,将这块玉佩交给祁南王。”秦熠脚步不停,路过他的时候随意丢过一块玉佩。
“是,少爷。”
待人走后,秦熠斜倚在窗前,看那淅淅沥沥的江南春雨,墨眸氤氲如雾,又含几分复杂低沉,最后阖上眸子。
阿姐,欺负你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所以求你一定不要推开我。